2018年初,秦博去参加了《奇葩大会》。那时,没有多少人他知道作为纪录片导演的身份。
他在会上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爱旅行的姑娘,张丽君。她不停地走在路上,颇有三毛那种“万水千山走遍”的壮志。
后来,28岁的她结婚了,怀孕了五个月时,她被确诊为胰腺癌。
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今后将无法陪伴在女儿身边,所以她为女儿录制了直到十八岁的生日祝福。
她调侃地说,“当女儿八岁的时候我是二十八,当女儿十八岁的时候,我还是只有二十八,这样虽然妈妈没有办法一直陪伴着她,可是妈妈却总是很年轻的。”
纪录片《人间世》第二季的第一集,是关于恶性骨肿瘤。
这种病多发生在孩子身上,得这种病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三。
用片中13岁的杜可萌的话就是,“连续抛硬币22次,都是正面朝上的概率。”
每个个体的人,放在地球的尺度上,真的是沧海一粟。
用官方的说法是“该片希望通过观察医院这个社会矛盾集中体现的标本,反应社会变革期,构建和谐医患关系的艰难前行,通过换位思考和善意的表达,展现一个真实的人间世态。”
片子其实拍得挺克制的,但是生死的话题,骨肉与离别,生离死别,此生不复相见,再克制,那种悲悯也是难以完全抑制的。
另一个关于生命的纪录片,BBC的《王朝》,其中一集的主角是帝企鹅,它们在南极零下60度的严寒和时速100公里的狂风中雪地求生。熊彼特用来描述现代商业革命的那句描述——“永不停止的狂风”,完全适用于帝企鹅。
西非黑猩猩则完全拍出了《权力的游戏》既视感。卧薪尝胆,合纵连横,谋略与野望。
让人感慨。
向生命致敬。
分享一下庄子的《人间世》,其中的一个寓言——
匠人石去齐国,来到曲辕这个地方,看见一棵被世人当作神社的栎树。这棵栎树树冠大到可以遮蔽数千头牛,用绳子绕着量一量树干,足有头十丈粗,树梢高临山巅,离地面八十尺处方才分枝,用它来造船可造十余艘。观赏的人群像赶集似地涌来涌去,而这位匠人连瞧也不瞧一眼,不停步地往前走。他的徒弟站在树旁看了个够,跑着赶上了匠人石,说:“自我拿起刀斧跟随先生,从不曾见过这样壮美的树木。可是先生却不肯看一眼,不住脚地往前走,为什么呢?”匠人石回答说:“算了,不要再说它了!这是一棵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用它做成船定会沉没,用它做成棺椁定会很快朽烂,用它做成器皿定会很快毁坏,用它做成屋门定会流脂而不合缝,用它做成屋柱定会被虫蛀蚀。这是不能取材的树。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它才能有如此寿延。”
匠人石回到家里,梦见社树对他说:“你将用什么东西跟我相提并论呢?你打算拿可用之木来跟我相比吗?那楂、梨、橘、柚都属于果树,果实成熟就会被打落在地,打落果子以后枝干也就会遭受摧残,大的枝干被折断,小的枝丫被拽下来。这就是因为它们能结出鲜美果实才苦了自己的一生,所以常常不能终享天年而半途夭折,自身招来了世俗人们的打击。各种事物莫不如此。而且我寻求没有什么用处的办法已经很久很久了,几乎被砍死,这才保全住性命,无用也就成就了我最大的用处。假如我果真是有用,还能够获得延年益寿这一最大的用处吗?况且你和我都是‘物’,你这样看待事物怎么可以呢?你不过是几近死亡的没有用处的人,又怎么会真正懂得没有用处的树木呢!”
匠人石醒来后把梦中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弟子。弟子说:“旨意在于求取无用,那么又做什么社树让世人瞻仰呢?”匠人石说:“闭嘴,别说了!它只不过是在寄托罢了,反而招致不了解自己的人的辱骂和伤害。如果它不做社树的话,它还不遭到砍伐吗?况且它用来保全自己的办法与众不同,而用常理来了解它,可不就相去太远了吗!”
烟花短暂,希望我们都璀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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