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经常有很多瓜,吃着吃着就反转了,甚至是无中生有,瓜从天上来。面对这样的谣言瓜,经常会让我有种荒诞之感。而对于当事人,这些谣言不去理会就万事大吉了吗?网络也是有记忆的,历史是有记忆的。即使后面不得已而去澄清,个人形象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损害。
而在极权社会中,这样的谣言就更加不会因为你坚持清者自清而自动消失,总会有好事者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来,似乎这样就能够显得自己更为“干净”或是“忠诚”。有一本书,全文没有采用一个名字,用第一人称描述了一个少女遭受谣言后的故事。
这本书就是《送奶工》,它的作者是安娜·伯恩斯,她1962年出生于北爱尔兰,快40岁时才开始出版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毋庸置疑(No bones)》,写的同样是一个贝尔法斯特女孩的成长史。2018年10月,她的《送奶工》,击败另外五位入围者,拿下英语世界除诺贝尔文学奖外声誉最高的布克小说奖,成为北爱尔兰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作者。
安娜 · 伯恩斯这部小说描述了一位18岁少女在一个充满极权政治、布满高压和死亡风险的社会中,与因为一位“送奶工”的跟踪、窥视、骚扰而产生的流言、谣言相抗争的故事。当然这位少女是很有自己的个性的,就如作者所说,她身上喜欢联想与讥讽的风格贯穿全文,见解独到而不留情面,心思细腻而敏感。
评审团高度赞赏《送奶工》这部小说,谓之“我们之中没有人读过这样的东西”,称她以饶富特色的语调、挑战传统的形式、耳目一新的笔触,把人带回北爱尔兰问题时期(the troubles)的贝尔法斯特。
“北爱问题”于1968年开始,它由在北爱尔兰的民族主义者(主要是罗马天主教徒)社区和社会主义者(主要是新教徒)社区的成员之间不断重复发生的激烈暴力冲突组成。在“北爱问题”之前,阿杜尼区和贝尔法斯特分属社会主义者与民族主义者的大本营,在地理上,这些街区也彼此隔绝。在“北爱问题”期间,爱尔兰共和军在每个街道拐角处的牛奶箱中投掷汽油弹。
在这样的背景下,“马路那面-马路这面”、“海对岸”、“反政府派”、“准军事组织”等等是人们经常会触及并不可避免会谈论的敏感话题。
作为一个未满18岁的少女,对于这类问题是不想关注的,是很想屏蔽的,因此,她经常会走路带着一本书,边走边看。然而即使这样,也会不自觉地耳濡目染,它们就像蚊子的声音一样钻入脑海中,让人烦躁、深受影响。
那些动物残骸的血腥、那些时刻处于监控下的危险、那些权力中心的肆意妄为,无一不让人觉得难以耐受。而更可怕的是女主人公还要面对一位“位高权重”男士的跟踪与精神骚扰,带着性意味和胁迫性。更令人心寒的是即使亲如母亲、姐姐在面对由此带来的谣言时,不是支持和帮助,而是怀疑、质问和责骂——你为什么还不结婚,结婚了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你为什么要在走路的时候看书,这样不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吗?
更加有权有势的“送奶工”控制着这些“与送奶工约会”的谣言,而社区中处于压力下无法排解的人们则把这些谣言作为宣泄的出口,不断地去“询问”、说三道四。而女孩只能以“我不知道”作为回答,进而不回答,因为——
即使这里的人听到我的想法,他们也不习惯面对一些像是“追求”和“跟踪”之类的词汇,我是指性方面的追求和性方面的跟踪。
即使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们的社会也几乎不会认真对待。这跟乱穿马路差不多,也许还比乱穿马路轻一些,因为这是女人的事情,也因为发生在这样一个被政治问题塞得满满的年代。——p198
正如福柯所揭示的那样,话语交织成权力的博弈场,争夺着人们的意志,试图剥夺人们的自由思考的空间。
少女们能够自由表达的东西越来越少,这种抗争变得越来越艰难。
少女很难明白的是为什么每个人最后都把矛头指向了“走路看书”?罪魁祸首“送奶工”是这样,三姐夫是这样,准男友是这样,最后连“最久的朋友”也是这样?他们觉得——
这令人不安。这不正常。这是光影的幻象。不是大众精神。不是自我保护。这是引人注目,为什么——在门口有敌人、社区被围攻、我们都必须振作起来的情况下——还会有人想要让自己引人注目?”
这是一个关于警不警觉的问题,而你的行为没有表现出警觉。——p216
就像去年的韩星雪莉自杀事件,因为在家直播的时候,衣服有些暴露,而被无情的批判、暴力攻击,她最终无法忍受,陷入了抑郁当中,选择了自杀。面对这些,经常会有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选择了是非,选择了处于流言当中,那么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然而,这就对了吗?因此就隐忍,选择忽视吗?他们永远不会因此而住嘴,永远不会!
他们会觉得假使出了一点问题,问题的重点就应该是你,是你走路看书,是你不好好穿衣服,是你固执不去解释,而不是对方,不是对方一直跟踪、骚扰,不是对方猎奇、侮辱,不是对方喋喋不休、说三道四。错误就应该由你来承担,而不是“无辜大众”。
书中,有出现一丝“曙光”,议题女人的到来意味着有人开始关注到这一切,关注到女性精神上的自由,然而,仅仅是一瞬间,他们就被传统女性给打败了。她们其实也不是那么明白自己到底捍卫的是什么。
女主人公保持着冷静和理智,无论是面对老妈的控诉,看客一样的大姐,还是某某·某某之子的跟踪、诋毁,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最后,准男友的不信任和背叛彻底击垮了她,让她在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下,上了送奶工的车。
值得庆幸的是,没过几天,送奶工就被逮捕了。然而,谣言故事并没有结束,它一定还有第七卷、第八卷。这个时候,女主人公已经不会被这些谣言伤害得遍体鳞伤,封闭自己,没有知觉。在这个斗争过程中,不仅是在内心的争斗中,还是和整个社会环境的斗争中,已获得了初步的胜利。
我想,这也是作者想要呈现出来的一面了:对于女性的伤害不会被原谅和姑息,对于女性的尊重也会逐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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