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书院早有耳闻,前段时间老师来宜兴时曾经路过那里,但未曾游览,没有太多在意,这次也不是专门到访。
那是在一个周日午后,看书有些眼累,于是和一朋友的朋友说好去无尽灯斋找她了解宜兴的茶文化。
我骑着自行车出门,路上风吹落叶,微微有些凉意,但骑行不久便觉得汗往外冒。几次听同事谈起,今年的宜兴天气有些暖,到了年底还没冷起来。恰逢阵阵秋风就在想,这天是不是从当下就冷起来啦。
路过第一次来宜兴看到的君悦酒店,想起公司领导对在下无微不至的关怀,心头总是一阵暖意。此时再加上骑行身上的热量,让我透出一生汗来。
就这么边骑边看两边的风景,又一边胡思乱想,在导航的帮助下找到了无尽灯斋。
联系对方之后却道有事外出,下午正好开窑,要取回自己做的紫砂,大概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于是自个悻悻然想起寻隐者不遇的典故。“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山在哪里呢?看了看高德地图,附近正好有座蜀山,还有东坡书院。
既来之则安之,又将导航终点改为东坡书院,准备到那里逛逛,看看能否等到这位朋友。导航走到一个小胡同里,还一路下坡,当时真怀疑是走错路啦。可导航显示没有问题,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杀了下来。谁知胡同口外面就是书院大门,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东坡书院依山而建,一进去就仿佛回到了那个书香醉人的年代,仿佛看到学童们课余在假山旁边戏耍。
东坡书院是先生在阳羡湖畔居住的旧址,先生曾经登蜀山远眺太湖美景,陶醉于这大美的山山水水。
看到史料记载蜀山旧称獨山,东坡先生看到此山说了句,像极了四川的蜀山。后人为了纪念先生便将“獨”山去犬留蜀,蜀山之名流传至今。
先生他一眼便爱上了蜀山阳羡的山水,于是在山脚下买田置业,准备在这片土地上颐养天年。书院中的东坡铜像便是买田的纪念,据说先生他曾经夜里听到一户人家有老妪哭泣,打听后得知是因为自家种的田会被买走,而买田人就是先生自己。先生他一回到住处就找到那张田契烧掉,将田还给了老人家。由此东坡先生的爱民情怀跃然纸上。
东坡书院里还记载了其爱茶品茶的轶事,话说先生泡茶用的水必须来自阳羡湖旁边寺院里面的一口井。每天都会让书童去寺院那口井里打水挑回住处,并亲自煎水煮茶。有一次书童挑水路上不小心摔跤打翻了井水,再返回寺院打水就会误了先生喝茶的时间,于是便随意找口井打了水挑回。东坡先生煮茶时刚刚尝了一口便尝出这个水的味道不是那口井里的水。事后东坡先生为了保证书童能够打到寺院井中水,便就地取材做了一对竹符交于寺院法师。每次打水都要拼接竹符印在纸上带回,以印证水确实是从那口井里出来的。现在寺院还有残基,那口井也有留存。可见先生他爱茶爱水,于阳羡风物眷恋至此。
东坡书院还有一处吸引人的地方是教书堂《似蜀堂》,书堂正中镌刻着苏文宗公治学篇。

文中说“……书富如入海,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并取……故愿学者每次作一意求之。……此虽迂钝,而他日学成八面受敌,与涉猎者不可同日而语也。”
苏文宗公治学之精神今人读之,尤撼动人心,让我等受益匪浅。蜀山,阳羡,太湖,宜兴,其人文地理都强烈的吸引着我这个北来南下的旅人。
和东坡先生进行过跨世纪对话对话之后,我又来到蜀山山脚下的一处寺院,名为显圣禅寺。看其记载源于西汉末年三位女子拯救被官兵追捕走头无路的刘秀,为了保护刘秀和村民,三位女子投山自尽。刘秀定都洛阳后纪念三位女子,在蜀山脚下建了“三姑夫人庙”,这庙颇为灵验,后来更名为显圣禅寺。
此庙还与紫砂壶有不解之缘,相传东坡谪居宜兴蜀山时,设计了陶壶式样,并把制壶法传与三姑夫人庙的僧人,后来庙里僧人又将制壶手艺传给金沙寺僧人,后来才有了金沙寺僧及其徒弟供春创制紫砂壶的记载。
瞻仰寺院风物的过程中还在大雄宝殿偶遇一位僧人,还和这位上法下语的僧人一起聊了两句,他说起了宜兴的白塔大觉寺和星云大师。看着这位法语大师在风中衣袂飘飘恍若仙人,我仿佛穿越到了那个禅悦为食上古时期。要不是远处高铁穿过的呼啸声,我还真不知今生是何世。
最后离开的时候已是黄昏,虽然寻友未遇,可这宜兴丁蜀的千古风情人物在这么一个午后镌刻在我的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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