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大二的那个暑假,我第一次出国旅行。当时我花了100块钱从批发市场买了个背包,一个人从上海飞往泰国,开启了一段东南亚之旅。
现在几乎难以想象,在那个既不用支付宝,也没有朋友圈,甚至手机地图都没定位的年代里,我居然凭借一本《Lonely Planet》旅行指南,踉踉跄跄地独自出国了。
那年还没多少人搭车、骑行去拉萨,出门几乎都得跟旅行团。所以我真心觉得,如果有人能环游完中国,那就真是值得吹一辈子牛的事了。
当年的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就是在青旅客栈里当义工,因为我觉得会选择背包出行的人都很有想法,非常与众不同,这让从小到大都按部就班生活的我羡慕不已。
好在当时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想听别人吹牛,还是活出自己的故事?
于是才有了那段还没旅行经验时就独自出国的经历,可谓游戏初期就选择了艰难的Hard模式。
不过那段旅行最有收获的经历不在于这一点,而在于当我经泰国、柬埔寨、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和老挝回国后,我对“在路上”这件事,和那些“永远在路上”的人突然有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看法。
回国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继续一路从西双版纳经昆明、大理、丽江到香格里拉再去往拉萨。要知道,那里每一处都定居着大量“永远在路上”,“有故事”、“有想法”、“有意思”的人,很多人经历丰富看似活得很通透,可已经回国后的我清晰记得当时自己内心感受——我永远不能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他们虽然看起来很自由、很洒脱,甚至可以说让当时所有旁观者都羡慕,可我却隐隐觉得,他们回不去了,他们再也没有办法重归平凡的生活了。
追逐自由,却反而让自由成了枷锁。
为什么自由反而成了枷锁呢?因为自由越多,需要你选择的就越多。人越自由,就越不知该如何选择。
冯仑举过一个例子,一个朋友因为某件事情进了监狱,他说在里边的时候,每天就是放风、吃饭、干活,非常清楚每天要干什么,虽然不自由,但是不用负责任。从号子里一出来,自由了,第一件事却是坐在马路边上发呆: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了?我该去哪儿?接下来全靠我自己,我该怎么办?
这个例子非常的真实,我在环球旅行的路上遇见过大量看似自由的人,之所以永远在路上,原因就在于他们害怕回去,他们害怕面对那些落差,完全不知道自己回去后究竟可以干些什么。当然,不仅仅别人,我自己也一样。
越自由,反而越恐惧,就越害怕自己选错,于是往往陷入被动的等待里,因为反正你不用为他人负责,也没有任何人能说你的是非,你可以一辈子活在当下。
但人可以永远活在当下吗?
答案是否定的——人不可能永远活在当下,只能是被困在当下,被困在永恒的当下。
别人说这句话也许没有力度,可作为一个已经环游过世界7大洲100国的人,我深刻体会也见识过那种被困在当下的感觉,因此我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被困在当下的人。
为什么人会被困在当下呢?因为一旦活在当下成为了一种熟悉的行为模式,人就会产生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本身不是坏事,但如果这种安全感太轻松、太自在,不敢让人再面对可能的失败和恐惧时,对安全感的追寻本身就成了把人困在当下的枷锁。
为了自由而变得不自由,为了追寻安全感而被困在当下,真是件苦恼的事,更苦恼的是被困住的我们还总以为自己才是对的,仅仅只是为了能够保护自己。
李笑来在《财富自由之路》一书中举过海底动物的例子:
几乎所有低级动物的双眼都是在长在头部两侧的。它们没有视觉盲区,可以同时看到上、下、左、右、前、后的物体。这是一种极安全的配置,但这种配置的局限在于,它们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在一处,没有办法长期、深入地观察任何一个点,也因此不可能有长期、深入的思考,所从来就没有机会进化出大脑皮层。
但我们人不应该这样,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活在当下,而是应该立足当下,思考未来。也就是所谓的有忧患意识和危机感。
所以对于困在当下的人,解决之道其实很朴素——放弃一点点自由,选择承担责任。放弃一点点安全感,选择直面现实。
就像孟子在《诗经·大雅·文王》里说——“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只会听人讲道理(而不行动)的人永远无法改变命运,幸福和福分靠不了他人只能靠自己(用行动)来谋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