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对于公公的离世,最过不去的那一个是他的孙女,我的女儿!
01、生命的幼、长、荣、枯。
当顷刻间屋内哭声四起的时候,我拉起缩在角落里的女儿来到外间,把同样哭的声嘶力竭的她拥入怀里。两年多的时间里,她见证了她爷爷从生病到去世的整个过程,对于死亡,她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有了第一次最直观的感受!
那天,当爷爷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以后要听话要学会独立,要好好学习的时候,她似乎有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感受。回家的路上,她问我“妈妈,人都会死去吗?”我确定的点点头。“那人死后会变成什么?人有下辈子吗,下辈子又会变成什么?”面对她接二连三的问题,我没有立即回答。认真想想,还是觉得不能以为她尚年幼就觉得可以哄骗她,我能告诉她的只能是我的年龄经历和理念里接收到的一切。很多东西,不能哄骗不能隐晦不能回避,而直面和正视也许对于孩子们的成长更有裨益。比如死亡比如性,在国人的印象里,都曾经是讳忌莫深的话题,前者关乎于不吉利,后者则是隐私和羞羞雷区!
也许,囿于自己认知局限,目前的一些观点想法并不是最完美存在,可是,谁又知道呢?谁又知道哪样的存在才是最契合这个时代,最匹配这个时代的人儿的呢?也许有一天,当我回头望向今日的自己,会嘲笑昔年的无知愚蠢如同嘲笑十年前的那个自己。但,人生不就是在这样,在不断的选择,不断的否定,不断的坚持,不断的超越中才成长的吗?
越来越清醒,并走向最终的一刻。
就如同每一个生命的幼、长、荣、枯,而这也是所谓的成长!
02、当我们都喝了孟婆汤。
“妈妈也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但妈妈听说过这么一个传说:人去世了以后会走上一条叫黄泉的路,路上盛开着一种叫彼岸的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奈何桥的尽头有个望乡台,那里有个亭子叫孟婆亭,有个叫孟婆的婆婆会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下孟婆汤的人会忘了这一生的经历过所有的事情和遇到的所有人。在望乡台上最后看过一眼人间,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了下一世的轮回。
然后我们的身体会变成尘土飘散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至于下辈子会变成什么,妈妈不知道,也许是人也许是蝴蝶也许是猪也许是树。但有一点,你们不一定能找到妈妈,妈妈不一定还会认识你们……”
眼泪已经开始在孩子们的眼里打转,她问是不是爸爸妈妈也会被忘记,我狠狠心点头。哇的一声他们终于哭了出来,“我不要忘了你们,你们一定不要忘了我们……”我知道自己现在跟他们讲这些似乎有些残忍,他们的大脑皮质对于生物学的意义死亡尚且无法理解,何况这些文化里的传说或者传说里的文化。
唯一支撑我要说明这些的理由是:我想在他们尚且年幼的时候就接收到“无常”和“珍惜”的概念,这是点点的渗透。
当我们都喝孟婆汤,一切就复盘到最初的混沌,回到了出生前的那段无明之中!
03、
无常是佛教说法。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诸漏皆苦,涅槃寂静,是佛教的四法印。
在我看来,无常是解百毒的良草……
当初在市区买了房,就是为了孩子能在市区接受教育,工作性质无常的我们,仰仗的也是公公婆婆的年轻体健。可谁知,一切只在两年之内发生转变。公公突然被查出癌症,手术化疗复发到离开世,一切都像是做梦!
生命无常,令人唏嘘……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人的生、老、病、死,物的成、住、坏、空,年的春夏秋冬,命的幼长荣枯,无不在无常中透漏出“道”的存在!
在每一个阶段开始前,下一个阶段早已注定;每一个阶段结束后,下一个阶段也早已启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当下的每一刻,接纳臣服,细细品味,期待下一个阶段的光明!
譬如,在死亡到来之前,体味生命的美好,让生命散发她的光辉;而在死亡到来之时,臣服生命的无常,体味黑暗来临前的宁静!
因为!
死亡,不过是回到出生前的那段黑暗,在无色无味无声无光的世界里,酝酿下一轮生命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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