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年在《互联网时代的人类异化》中谈到:“人格异化是社会心理学的一个概念,即英文的self-righteousness(中文大致可译为“自以为是”“自以为正确”)。这里,“自以为是”是一种自我道德优越感,相信自己的信念、行为和所属,优于社会上的大部分人。具有这种感觉的人往往不能容忍其他不同的观点和行为。宗教上的“异教徒”概念便是这样一个极端。”
“自以为是”是一种病,其症状一般表现为:脱离客观实现,只凭主观臆断为定则,去想、去说、去做、去对待千变万化、纷繁复杂的社会事物,认为自己什么都高、都大、都正确。
人之所以会有“自以为是”这个病,多是因为各种客观影响造成其主观素养不佳或不全而产生的。一般人得病也就罢了,大人物要是有了这病事儿就大了——当皇帝的害民、亡国、丧命,如夏桀亡国送命,秦二世断秦;当国王的败业、坑家、受辱,如卫庄公庞逆子,鲁昭公流亡国外,鲁僖公头盔悬城;当臣子的起码也是离群孤立,讨人反感,如:陈伯敬的古怪行为,庾炳之和殷冲的乖僻习惯。
哪些人最好自以为是?纵观古史,一种是地位尊贵的,自觉至高无上而恣意妄行。一种是权势强大的,自感没人敢惹而无忌无惮。一种是财力雄厚的,以为钱压一切而捐买爵或奢靡显贵。一种是才气俊逸的,好清高自负。一种是武艺超群的,好刚愎自用。一种是事业有成的,受矜功自诩。一种是急功贪成的,容易专横独裁,甚至违命擅令。
当然,上述这些得病的都是有资本、条件好的。而那些没资本、条件差的,也爱自以为是,因为浅薄低能、缺学少见,不知天高地厚盲目自尊,不自量,逞能轻敌,乃至自作聪明,不懂装懂的——这类人尤其最可恶,最让人糟心,因为同为普通人,你不但无法和他正常交流,而且会害你阴你整毁你。
至于那些性情古怪乖僻自赏的,以老卖老年偏执己见的,最好见了扭头就走,退避三里。
去年在写《鹿邑垓下古战场考证》一文时看《项羽本纪》,真心对这个自以为是的武夫没一点同情。这厮兵败临终时还悲叹"天亡我,非战之罪也",到死了还怨天忧地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绝对是自以为是的典型代言人。
由此想到当下的那些老虎苍蝇,不都是因为自以为是——不能自察自诲自省自知——“马到崖前不会收缰”,而身败名裂么?
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历史不但是一面镜子,也可做透视镜。今天的人用它照一下脸,透视一下肌体,若发现脸上有这种古代残灰,就要认真的去擦一擦,不然"养痈成患"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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