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今冬的第一场雪终于在今天傍晚时分,飘飘洒洒飞向广袤的淮北平原。
阴沉沉的云酝酿了一整天,有冷意,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暖,这大概就是方言所说的“窝雪”吧(注:作为一个非本地人,我也是听同事讲的这个俗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关注这场雪的首秀,大家七嘴八舌,“天气预报不是说一点下,怎么还没有?”“又更新了,变两点了”“呀,又变四点了”明明知道下雪会带来诸多不便,可大家又为何那么期待,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惊喜?真是一种难以琢磨的矛盾心理,看来,大多数人还是“爱”雪的,没有“雪”的冬天,总是缺少一种味道,没有冬天应有的凛冽,缺乏属于冬天的庄严。而今天我想说的,是冬雪中一点温暖~
白居易在《问刘十九》中写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简单的二十个字,组合在一起,洋溢着欢快与温暖。天要下雪了,杯中有新酿的美酒,对面有暖意逼人的小火炉,身旁是自己的知心好友,试问,人世间这种幸福,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且拥有?
雪夜有感而在风雪夜中感受的温暖,还不止这些。我觉得唐代诗人刘长卿的那首《逢雪宿芙蓉山主人》则更胜一筹。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雪夜有感仔细品味这首小诗,能感受到一种渴望与欣喜。天将暮,本是归家时。可是家在何处?远处是青黑色的山脉,也许不久就会笼上一层雪白,独自行走在旷野,耳边只有风在呼啸。天色灰蒙蒙,雪可能已经开始飞舞。我想这个人肯定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此时的雪,他想的,是赶快找一个可以投宿的地方,最好可以有二两小酒暖暖身。所以,当家犬吠起,这个羁旅之人也终于可以歇歇了。“风雪夜归人”据说可以有两种解释,既可以指主人,也可以指客人。但以我之见,定位为客人更符合诗意。
雪夜有感也许主人家的确很贫困,看那用茅草搭建而成的房子,但是,即便如此,远方的客人冒着风雪来临,怎么着也要备点薄酒不是?试想一下:芙蓉山主人在这个风雪夜正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突然听到犬吠声,出门一看,原来是有朋友来投宿。这样的惊喜与意外对他来说实在来的太突然,而对于客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期待变成现实的欣喜?二人相继入室,围炉把酒言欢……这也许就是作者没有告诉我们的后续吧。
雪好像特别钟情于傍晚这个时间段落下,白居易的那首是,刘长卿的这首是,还有一首是元代马致远的《天江暮雪》也是:天江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絮~~也许在气象学方面,傍晚降雪自有它的原理,但是对于文人来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诗经》有云: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日暮时分,归家之时,羁旅之思,不是远行人,谁又能体会?
(注:此文于前日雪夜开始写,无奈思绪屡次中断,拖至今日,草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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