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懂夜的黑，没有早起经历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什么是“起早贪黑”。
冬天，凌晨5点钟的乡下，没有一点点声音。静的可怕，是沉寂，死一般的寂静，一种让人后脊梁骨发麻的静。那一刻，昏黄的路灯不仅照亮你前方的路，还给人壮胆，但是你千万别回头，身后长长的影子也足以吓你一跳。
黎明前的黑暗，其实不仅仅是黑，还冷。坐在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三个乘客。寒冷让人失去了闲聊的激情，司机也一言不发。我的腿冷得瑟瑟发抖，这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体验了。重温了20年前的经历，真是久违的感觉了。
目之所及只是汽车远光灯照射的区域，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一会过桥，一会过洞，有时候觉得是路的尽头，没成想仅仅是一个转弯，像极了虚拟游戏的开跑车。也像极了人生之路，多少次以为无路可走，到了绝境，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似乎渐渐亮了起来，高大的山峦清晰起来，不再像居高临下的巨兽，却像一个个驼背的老农的脊背，正在地里劳作……我闭上眼，看见了我的父亲，那个不甘心做一辈子农民的父亲，终究还是做了一辈子农民。
醒来，天已大亮了，不知什么时候下去了一个乘客。司机说，他也瞌睡的厉害，车停到了路边，趴着睡一会。我望着窗外，路旁的垂柳在冷风的吹拂下，不情愿地摆动着低垂的长长枝条。偶尔会走过一两个人，带着口罩，低着头，缩着脖子，疾步而去，谁也无法享受这滴水成冰的冬季。
有人说，路没有尽头的。
我觉得，家，就是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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