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完成导师交代的任务,今晚又开启了加班模式,虽然很辛苦,但也感觉乐在其中。因为这不同于我一直以来的教学程式化,只一味让学生学习一些与现实脱节的东西,再去完成一些与现实脱节的考试。这里的中文课却让我了解感知到了新的内涵与形式,不再是那些古文献的埋头钻研,而能抬头看现在的社会、现在的思想,让学生去生成自己的思想,我喜欢这样的不同。
于是,最初对于澳洲中文课的一味应试的刻板印象又有所改观了。似乎关于澳洲的所有印象,都有一个从想象中的美好到现实中的失落,再到逐渐发现它蕴含着的魅力的过程。这个过程的情感历程是复杂的,但也是一种别样的自我蜕变,让我可以不再以一种单色调看待任何事物,因为没有深入进去时,你看到的一切可能并不是它本来的面目。想起毛主席曾教导过的“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之语,实在算得大智慧。
在这里,另外值得一提的事情是:没有对手机、电脑的刻意管控,反而人们少了很多对这些电子产品的依赖。在老师们的办公室,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情形,却少有个个埋头手机的现象;在课堂上,学生手里也有手机,但也不会因此耽搁了听课,除非课堂太过无聊;在国内,看惯了学生边走路边看手机的现象,反而在这里,看到他们几乎没有人走路看手机会觉得诧异。到底是电子产品危害了青少年?还是我们的管理模式危害了他们?然而在那样一种社会大环境下,我们敢放开不管吗?
于是又想到我们去Gary家的时候,车要放在房前,但一株树木的枝杈挡住了路,Gary并未在意,只管往后倒车,听到树枝划过车顶的吱拉声,我们都有些心疼车,一位同伴问道:为什么不把那根多余的树枝砍掉?Gary的回答是,在这里,树木比车重要,车是为人服务的,划伤了没关系,但树木是有生命的,不可以随意砍伤。这也算是中西理念的不同吧,在中国,一切都是要为个人的便利让位的,除非个人的便利又受到来自更强权的个人的压迫。
以前常听说墨尔本是世界最宜居城市,但一直以为,这种宜居是指它的环境优美、占地宽广,现在,才慢慢体会到,它的宜居,更重要的是来自人们内心的自在放松,不需要为外物所拘的自由快乐。比之外在的环境,无疑这一点更加引人,它会时刻提醒你作为个人存在的价值与意义,提醒你自然界还有很多与你一样重要的生物在,而非为了个人便利而牺牲一切的利己主义,而这种利己主义最终导致的,便是只便利了极少数个体,而大多数人则成为了牺牲品。
确实,我们只是社会的牺牲品,我们总是习惯于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单位里最是如此,本来可以各行其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但却总有额外的那么多工作要完成,而且似乎这些工作都是势在必行,有它非常重要的意义在。然而,没有这些便如何呢?例如各种各样的评比,各种各样的述职,各种各样的表格……我知道,没有这些,我们的工作质量并不见得低下,然而,没有这些,你的个人发展便会受限,这本身便是一个圈套。当我意识到这个圈套并决意不再被套住时,我便只能选择成为底层,这便是我们生存的现实状况。整个社会成为一台愈来愈精密的机器,我们都只是这个机器上无足轻重的一个螺丝,也许连螺丝也不是,因为至少少了螺丝机器的运转是会受到影响的,但少了我们什么也不会改变。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已经深味这人世间的浓黑的悲凉了,然而我还在这样的人世间生存着,且只能顺其势而生存,这又是更大的悲凉了。
当整个社会都在高歌猛进时,我便开始担心自己的不合时宜是否又会导致自我受伤,然而我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永远的不合时宜,永远的与世相悖,如若不能寻一条别的路,那便只能如飞蛾扑火一般自我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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