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下来,今天只去干了半天活。脚疼的有些站不稳,只能先回家休息一下。
清晨到了田里的时候,对面田里一个接近八十岁的老人也在收玉米。他跟父亲聊着天,感慨道:“从前跟老四一起,一天缷好几车面粉也没觉得有啥,现在干一会就有点干不动了呢。”母亲接过话:“那时候你们都是二三十,现在都已经七十多了。哪还能跟以前比。”
我在玉米地里看着他们聊天,忽然有些感慨。五十年前,在这片土地上,耕种收割的是他们,五十年后的现在,在这片土地上,耕种收割的还是他们。这些一辈子在土地上摸爬滚打的农民,并不在乎什么GSP、人均收入,在乎的只有这一亩地的收成,还有以后的生活。
我不止一次跟父母商议,要不这地就不要种了,租给别人种。父亲反问我:“不种地那我们干嘛去呢?打工?这个年纪了,哪还有人要。我们也没有养老保险,平时还有人情世故的,不种地,去哪弄钱?”
我本想说自己可以给他们一些,可是转念一想,又说不出来。曾经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他们,他们转头就存了起来,说是给我存着,等以后再给我!他们不是没钱,只是他们舍不得花。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父亲他们是伟大的。作为农民,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到了老了,却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
父亲从很小的时候,就用锄头在这片土地上耕耘,一滴汗水落地,经过了几十年的光阴。他的脊背不再挺拔,手臂不再强壮,甚至眼睛开始浑浊,他依旧在挥舞着手里的镰刀锄头,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耕耘属于他的历史。
想了很多,更可怕的是如果这批人也走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多少人已经几十年没有摸过锄头了?
同学们笑着说,以后老了,就回老家,种地!
我问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脑海里却没有任何头绪,我连自己的地都需要父母指挥下才能找到,更何况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什么季节种什么庄稼这些大事呢。
我不是种地的那块料,只是我却舍不得那块被父亲耕耘了几十年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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