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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历新年——最美的祈愿

藏历新年——最美的祈愿

作者: 木子的拉姆 | 来源:发表于2020-02-24 23:25 被阅读0次

    ——木子


      第一次有时间在内地过藏历新年,没想到是以这样安静的方式。尽管这场令人阴郁的疫情,一夜之间夺走了人们太多的快乐,但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得努力地微笑与坚持。

      清早起床后,我来到天台,望着苍白的天空和远处清冷的街道,有些许沮丧。此时,经堂里传来诵经的声音,就像一束阳光,顷刻间穿透浓重的阴霾抵达了那片蓝天白云下的土地。我把大年三十晚上接满的头水放在花台上,随手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茶花,让它悠闲的浮在水面上。关于“头水”,曾经听长辈说过,抢到的头水是一年里唯一一次,集宇宙中所有星星的精华而成的。祖祖辈辈的人们都相信,用它可以洗涤尘世的污浊,可以净化那些被欲望折磨的灵魂。还记得小时候,一到午夜12点整,家家户户的大人小孩都会提着水桶,以飞奔的速度跑向最近的河水边,都希望自己能成为第一个抢到头水的人。如果谁家抢到了,就会挥舞着哈达欣喜若狂,而其余的人们虽然有点遗憾但也不会空手回去,一个个都把桶啊,壶啊灌得满满的,把心里的愿望也装得满满的,仿佛那整条河水都是圣水。小孩子们不知道其中的蕴意,只是一味地觉着好玩热闹,跟着大人们在被月光照耀下,闪着无数星星的光亮的河边追逐打闹。

        如今,我们搬进了高高的楼房,每个家里都装着自来水。我们再也不用去争那头水了,我们只需要将器皿放在水龙头下,等时间一到,拧开龙头就可以了。窗外的月儿也不会像小时候看见的那般又明亮又可爱了,我们也不会再在这里看见满天闪烁的星星了。霓虹灯五彩斑斓,代替了那些最初的光亮。“一切似乎方便了,一切又都无趣了。”我自言自语。这时,阿爸正端着“西麦”(藏语,由糌粑,酥油混合而成,每逢初一的第一口进食,象征来年丰衣足食)向我走来,听见我的愁绪,他略显严肃的回答“信仰,从来都不会无趣!”因为明白他的意思,有点惭愧。无论是在静谧舒适的乡村田野里,还是在物欲横流的繁华中,守住心里的一寸净土,那就是信仰,就是初心。 阿爸又从经堂里拿出被佛音浸润的一碗水,沾上一根松枝,嘴里念着经文,轻轻地将水洒向我们,洒向房间的四角。那些水珠落在我的身上,脸上,如同有了魔法一般,心里的世界被照得明晃晃的。我立刻接过水碗,用力将它挥洒向天空和大地,希望这寓意着吉祥的甘露可以将这场疫情的病毒统统消除,希望这包裹着福音的水珠能落在那些正受病毒折磨的人的身上,为他们消除这漫长的痛苦与煎熬。

      煨桑,也是一件每逢藏历新年或重大的诵经日必做的事。把一根松枝在火盆里点燃,接着将另外准备好的松枝,一根一根覆盖在上面,关键是不能让松枝整个地燃烧起来,那就要在上面断断续续地洒适量的水。这是一件需要耐心的活,因为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变成烧桑了,那样可就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了,所以,这件象征来年吉祥安泰的大事,定是由家中的成年男子来完成的,谁家的桑烟最浓,就预示着最完满。每到藏历年初一,家家户户的楼顶上便升腾起浓浓的,乳白色的桑烟,伴着浑厚的诵经声,在新年第一缕阳光下,整个小县城如同仙境般梦幻,纯洁。而我,却更深刻地记住了桑烟的味道,即使在如今,为了保护大城市原本就低质量的呼吸环境,我们已经几年没有煨桑了,但那储存在记忆深处的,沁人心脾的,纯洁的香气,总会因为对家乡的思念而不自觉地钻入我的鼻腔然后直抵心脏。我相信,所有藏人,即使身在天涯海角,这种味道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转换而消失,因为它早已渗入我们的灵魂深处,是我们对那片土地最纯净的怀想。

      2020的藏历新年,我们被疫情禁锢了双脚,无法走到神山下叩拜祈福,但那些迎风的经幡依然在寂静中飘扬,千百年来积聚祈祷的经文依然被风回向众生;我们无法将圣洁的隆达抛向山川河谷,但来自每一个藏人心底最诚挚的祝福,依然可以由心与心的牵挂而产生共鸣;无情的病毒可以困住我们的双脚,却无法阻挡我们追求幸福与自由的信念。也或许只有历经这样的劫难,我们才能真正感受生活的美好所在,才能更加懂得珍惜与感恩。

        今天,我们在家里穿上节日的盛装,向广阔的天地万物顶礼膜拜,祈盼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尽快结束,祈祷所有的医护人员平安归来,祈祷所有被病痛折磨的人们都能早日康复。我们眼含热泪,双手合十,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虔诚的感恩,感恩生命的艰难与伟大。

        我想,这一定就是藏历新年里,所有藏族人民最善美的祈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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