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石狮子外,马车、牛车来来往往。
太师的身体渐渐康复,府中人员收拾衣服、书籍,好不热闹。不出三刻钟,太师又坐上了马车,离去。
太子心中不安,太师的身体是不是好的太快了?他就这么急着归隐?想起交给自己的老太太,头疼。
太师府中厢房只有三间,老太太的屋子处于府西,离他的厢房很近。走进厢房的院内,门口是竹子,很有生机。欢笑的声音从院内传来,一个年轻,一个老态,很有活力。
我正在教丫鬟翻花绳,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学不会。
老人家笑得很开心,她好像变得年轻了,穿的棕色的袍子,只是腰那圆圆一圈肉有碍美观。
他怎么来了?我放下红绳,打量眼前这个人,他穿着褐色的衣服,眉毛粗长,眼睛有神,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五官整体很好,耐看,像将军。
“你以后跟着我。”太子使唤人惯了,丝毫不觉得这话说的生硬。
老嬷嬷身子一颤,跟着他,给他干粗活儿吗?我,我苦命的生活啊。
脑洞大开的嬷嬷双手遮住脸,上半身委屈,呜呜的声音传出来,别样的违和。这老嬷嬷莫不是看不上他?
“你哭什么哭,现在就跟我走!”
说完,老嬷嬷趴在地上,双手抱住男子的大腿,哀嚎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我,我一把年纪了,双腿无力,是做不了活的。”
这个场景着实不雅,若是换个年轻女子,或许惹人怜惜。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地上哭,有点,有点难看呀。
“放开。”太子冷下了脸,眉眼间尽是不耐。
“你先答应我,不让我干活。”
“你先放手。”
“你先答应我。”
“你先放手。”
......
宋一刚从外面做事回来,看到这一幕,结巴道:“太子,你,什么时候喜欢被人抱大腿了?”
“滚。”太子郁闷,宋一和这老嬷嬷简直是派来折磨他的。动口解决不了,那就动手吧。他迅速在老嬷嬷脖子上劈下去。老嬷嬷晕了过去。
宋一吓得眼泪汪汪,太子他又变态了。
武林中出现了些怪事,各个门派都少了些镇派之宝,武器,武功秘籍,救人仙丹。这些宝贝可谓价值连城,但现在被人偷了,还找不到盗贼,这让武林人的脸面放在何处。他们为了抓到盗贼,决定在五月底开展英雄大会,被选中的英雄去寻找宝贝。
“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寻找,而要这些英雄去寻找?”我坐在车厢内嗑着瓜子,宋一在旁边给我端着瓜子盘。
宋一心疼自己小胳膊小腿,但他绝对不敢惹这个嬷嬷。想起老嬷嬷想来纠缠胡闹的样子,他一阵哆嗦。
他说:“这些武林人当然自己会去寻找,但他们自身的能力不够。另一方面,这也是对这些英雄人品的肯定。”
“这些英雄确定可靠吗?”
“可靠不一定,但没人愿意得罪所有的武林世家。”
太子在前面骑着马,听着两人的谈话,眉头皱起,这些涉及了他们要执行的任务,宋一讲太多了。他说:“再多嘴,就把你舌头割了。”
我心中哼哼,反正我跟着你,总会知道的。
从太师府出来后,我就认命了。虽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能让太师有礼相待的,整个朝廷也没几个人。他能忍受我这个老人的撒泼,不像是恶人,况且,他明明路程紧张,还愿意替我弄一辆马车。这人,至少目前对我是没恶意的。
这个朝代的地图和21世纪没什么变化,武林世家位于江苏,从京城驶向江苏,大概一个月,而我所在的地方是山东。白天进程,夜晚休息,第二天照样赶路。天慢慢黑了,我们赶在了最后进入了县城。
城里的人很怪异,人人脸上围着围巾,急匆匆奔跑着,哪怕是买包子,丢了两个钱币,拿起包子就走。而路两边的裁缝铺、首饰铺都关着门。天刮起冷风,人人自危。
太子经过沙漠、塞外,但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地方,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一个翻身,下马,拦住了急着走的人,问:“小兄弟,你这般着急是为什么?”
那人被风吹得红着脸,他烦躁不安,说:“快点走吧,罗刹就要来了。”
“罗刹是谁?”
“罗刹是要人命的魔鬼。”他哆嗦着,从太子右手边逃出去了。
他是太子,肩负着统领天下的重任,百姓明显在受折磨,他不能逃避。“住店。”
如果说穿越是我人生中难以接受的事,那现在眼前男子的表情则是第二件大事。他沉默着,我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舍我救苍生的意思。
“嬷嬷,你怕不怕啊?”宋一问。
我摇摇头,这副身子不知道能活多久,未来的一切且看且办吧。
县城里唯有一家客栈开着,小二正用手臂撑在桌上睡觉,听到脚步声,他立马醒来,说:“客官,打千还是住店啊?”
“住店,三房。”
“不巧,只有2间了。”
商量后的结果是我一间,宋一和他大人一间。客栈年久失修,踏上去,地板都在晃动。我的老寒腿,一拐一拐地,无奈,抓住宋一,说:“你背我吧。“
宋一很听话,他知道嬷嬷比太子更不好惹。太子挑挑眉,他拽过我的胳膊,说:“我来。”
太子居然被嬷嬷,宋一不奇怪,因为他已经不把嬷嬷当女人了,她就是个强悍的老头子。
太子也是发现了这个事实,所以允许嬷嬷靠近。他弯腰,把老妇人驼在背上,一步一步地上台阶。
身上的老妇人不重,皮肤也不松,身子软软的,像小时候给他唱儿歌的母后。
我趴在这人背上,他的背很坚实,有肌肉,有力而不扎人。想我活到24岁,却从来没人背过我。我心中感叹,决定以后少给这个小伙子惹麻烦,毕竟他愿意背我,背我这样外表不堪的老嬷嬷。
“啪啪。”地板发出裂碎的声音,我在他的背后,心中很安定。
他推开了房门,一直背我到床前才把我放下来,说:“晚上不安静,待在房里别出来。”
他说完就推门离去,刚刚短短一刻,他的心中竟然咏起温情,喃喃道:“母后,是儿臣许久未见你了吗?”
我享受美男的照顾后,舒适地躺在床上,笑道:“这臭小子还是关心我的。”
夜晚很安静,除去在客栈里四处走动的声音。老嬷嬷我一大把年纪了,不怕事,倒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蹑手蹑脚爬起来,躲在门后面,通过门边的缝看外面,门缝太细,我一点点拉开门,越来越大。
“你想死吗?”
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人,一下子把我拉回屋内。
“小子,你干嘛?”我气呼呼。
太子再次胸口疼,他不是嘱咐过了吗?不能出门,可这老妇人完全不听他的。
“我派人查过,这些出没客栈的都是武林的人,他们是来破坏武林英雄会的。”
“哦。”我闭嘴,不做声。破坏,即是杀人。这城里的百姓是被鲜血吓着了,“那这些英雄就这么无能?”
太子有些诧异,这个老妇人竟从他的话里猜到此,这是太师口中不识一字的阿花吗?他冷静后,说:“只要参加者就是英雄,范围太大。而且有人想制造混乱,先杀人再把死者称作英雄。”
“那这样死的就是无辜的百姓?”我惊呼,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随意杀人,目无法治。
太子惊讶她的机智,又为她生气的态度感到好笑,她一个人老妇人,纵然生气,有什么用?
感受到他鄙视的眼光,我用隔壁肘推开他,说:“笑什么,别小瞧人。”
屋外的行凶者没因我们的谈话而停下,他们仍在杀人。我缩在门后,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未置一词。我想,他隐忍着,必定有了计策。
太子看着缩成一团的老妇人,再次想起了母后。一直以来,只有母后愿意去靠近他。他咬牙,痛恨,你在想什么?母后那样高贵端正,哪是她这个老妇人可攀比的?
算算时间,宋一找的人应该来了。
“哗哗哗!”无数的剑从各个角落里射向蒙面人,他们有人惊呼:“不好,中计了,快走!”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他们中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死去。谁能想到,前一刻他们还在夺人性命,这一刻便在黄泉。
一切落幕后,穿官服的人进来,他见着臭小子跪拜:“太子殿下,下官来迟了。”
我身后的这个人手背着后面,目光扫视周围,很有威严,说:“起来。”
我从未想过他居然是太子,怪不得他明知有危险也要留在城里。或许,看人不能看表面,他看上去凶恶,内心却善良,记挂着百姓。
我跟着他,前途会不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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