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
去年这段时间我正喜爱夜跑。每晚九点以后,伴着国防生训练的口号,耳机里播放着Bob Dylan三十周年演唱会的经典曲目,一圈一圈,我迎着思群广场上的探照灯,被白光晃到眯起眼睛,我喜欢在那样的状态下思考。
我时常想起:以后以后,不管我身在何方,只要我听到那张专辑里出现过的旋律,只要我抬头看见操场上的探照灯,只要我在夜跑,总会想起当时的情景,以及那段日子里的人、事、情。
我也时常揣摩着My Back Pages的歌词:“I was so much older then, I'm younger than that now. ”,遥想着二十几年前的那场盛会,艳羡着那个时代。
而今年的11月,我在寒冷萧瑟的北京城,听着唐朝乐队的专辑和Metallica,写下这些文字,记述我对那座山城、那座雾都的思念。
史铁生曾写下他对地坛的感情:“我甚至现在就能清楚的看见,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它,我会怎样想念它,我会怎样想念它并且梦见它,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它而梦也梦不到它。”
这便也是此刻我离重庆四个月,对于他浓郁深厚又复杂的感情。
遗憾的是,当年的我并不能如史铁生般清醒,以至于辜负了那些在重庆的日子。那些宝贵的日子啊。
我曾不止一次质疑过,不过是一座待了四年的城市,何以让我如此魂牵梦绕?
后来我在日常琐事中,在面对北京的饮食时食之无味,在对异乡的火锅串串川菜小面屡屡碰壁,在难以习惯北方的干燥与妖风,在偶然听到川渝口音时的喜悦与亲切,在校园里漫步时止不住的想起黄葛树下的故事,在每一个难以安眠的夜里回忆着嘉陵江畔的豪情与泼辣,在这一切静默的忧伤之中,在某一瞬间,我突然遥遥体会到那座城市的温柔与生动,迷人与动情,以及真挚与热烈。
而他全部的美好,都是我在4年1460多天的每一个日夜里自己去探寻感受到的。
这感情必然不同于生我养我的故乡。对于后者,是我从出生之日起便被“安置”在这个环境中,他贯穿着我的成长,而我除了接受、适应、习惯外,别无选择。而习惯,是可怕的。
反观重庆,则全然不同。从初遇时的排斥抗拒甚至反感,到后来心态平和的去感受。他每一处使我动情的所在,都源自我自己或有意或无心的探寻,这过程周期之长、节奏之缓,无不使其更深刻的镌刻于我心。
如今在北京,雾霾常见,而每此的雾霾时的朦胧,都不免让我想起重庆的阴天、浓雾与细雨。
而这一切,若你只“从他身边匆匆路过”,是难以有如此深刻的共鸣的。
作于 2018/11/04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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