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是踏着夕阳得最后一丝余辉,
回到族宅的。
带着一身的汗味,
手抓着包头的璞巾,
跨过大门槛绕过照壁顺着抄手游廊,
穿过西侧门进入的后院。
赵易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依然迈动着急匆匆的脚步,
来到后院东院墙上的两扇包铜门前,
直接推开门进到了东跨院。
在上房屋门前略略平息了一下呼吸后,
推门走进了屋里。
这是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房,
赵易进来的是中间会客用的堂屋,
左右还各有一间套间。
东面的一间,
是为家主吕不韦做卧室用的。
西面的一间,
是为家主吕不韦做书房用的。
就在赵易站在堂屋里,
探头向西屋里张望时。
在他背对着的,
小湖上的凉亭里。
吕不韦正坐在石制的茶台前,
通过赵易没有关闭的房门,
歪着头瞅着赵易。
赵易蹑手蹑脚得仔细确认了,
家主吕不韦不在屋内后,
大大得舒出了吊在心头的一口气。
慢步走到堂屋北面靠墙放置的卧榻前,
撩起故意沾挂了一些草屑的衣袍,
转身坐了上去。
将手中抓着的璞巾随手放在一旁,
探手伸进外袍里面,
把腰间束着的麻布汗巾抽出来,
擦了一把脸上特意保存住的汗迹。
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这位什么时候走,
这般小心翼翼得过日子,
也真不是一回事啊!
不过好在我今天,
在天不亮就赶到了西郊的军营校场。
劝说着赢家办理货物通关手续的那个丫头,
帮忙疏通了西郊校场扈辄将军的关系,
让这次所有前往长平郡,
运送物资的车队全部都跟随在,
扈辄将军率领得十万大军后面,
一起向长平郡进发了。
相信有大军的维护,
这次运送军需物资的各家车队,
肯定会一路平安顺利得抵达长平郡的。
就是廖毐那个小家伙,
托我照料他的母亲这件事有些麻烦。
我哪里有时间,
往他家所在的村子里跑啊!
不过从赢家的那个丫头,
对待他的态度上来看,
颇有些过度热情了。
似乎有些超出了雇佣之间得关系。
还听车把式们说;
这个小子的身手很好,
小小得年纪就能把包了青铜的,
二百多斤重的车轮单手扔上天。
而且还会什么一柱擎天的功夫,
说那是一种很是了不起得功夫。
具体那是什么样的功夫,
由于军队要开拔了,
也没来得及询问清楚。
看来这小子将来不会简单啊,
有进一步把关系搞好得价值。
要不然就派人先把他的母亲,
从那个村子里接到宅子里来?
帮他把母亲临时照顾上一段时间?
嗯!这事值得做。
就这么办!”
赵易想到这里心情大好的抬头挺胸,
目视苍宭。
可惜只能看到院子南面,
斜挂在墙头上方的一线暮色天幕。
就是这样的一线临近黄昏的天幕,
也让赵易激动得从卧榻上蹦跳了起来。
脚下慌乱得一边向着院子里跑着,
嘴里一边语无伦次得,
向着迎面走来的家主,
说着一些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语。
吕不韦在凉亭里看着,
颇有些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赵易,
大大咧咧四平八稳得坐在主位上。
嘴里还止不住的,
在念念有词得嘟囔着些什么。
吕不韦已经等了这个家伙一下午了,
眼看着就到了晚上与人约好的时间点了,
实在是没有功夫再看着他表演下去了。
只好起身从凉亭里,
直接向赵易这里走过来。
吕不韦望着赵易此刻的神态,
用鄙视得目光望着他,
嘴里很是嫌弃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就别表演了,
一个赤手空拳就敢进山,
把咬死牛犊子的四只饿狼,
给一窝端了的好汉。
却在我得面前作出如此不堪的表情来,
是糊弄我呢?
还是小瞧我呢!
得!得!得!
你什么也别说,
我此刻没有时间听你说话了。
你要是没什么大事,
今晚就在宅子里住下等我回来吧。
我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安排!”
吕不韦见赵易还要张口,
赶忙转身向院外走去。
赵易站在原地望着吕不韦离去的背影,
脸上的神情异常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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