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竭

要是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

我就写诗

因为总很自由。

要是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

我就去田梗上

让田梗骑在我肩上

我作大地的一个子集。

要是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

我就真的脱离悲剧了

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我的一切

都要没有价值

那悲剧的神看我不是也哭得哀哀楚楚。

但事实上

拥有的意思

比环绕还浅显，

拥有的意思

就是在我身侧

待着，待着。

直到有一天

我身上的每一口泉都枯竭了

鱼也死了

还留下千疮百孔，

你要走

他们要跟月亮说

别抛弃他

他还在死亡身后，

只是日后

要做一名不敢拿枪的战士了。

凌晨的时候

写诗是很简单的事。

像人类亲吻自己的情人

麦穗亲吻自己的母亲，

我要亲吻神经中的意象

因为我也不知道

是世界透过我的眼睛

穿透我的大脑，

还是我的大脑

造世来和眼睛调情。

那我且是什么？

一块广袤无垠的地

上面有人、有牛、有羊，

还有静静流淌的时光。

所以

别枯死了

我的土地

我的村庄，

别忽视了

我的河流

我的时光，

别流泪了

我的灵魂

我的无家可归的光。

我在这世上

幸福的像山坡上的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