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没,有钱没,给你妈打过电话了没,天气很冷,注意保暖,多穿衣服,好了,没啥事了就挂了,嘟嘟嘟。
他永远都是这样,想说句我想你了,都不给个机会。
十月了,新疆的天气那么冷,爸,不知道你给自己买保暖衣了没有。从小到大,每次都是我看着你的背影,你奔向远方,去用自己的肩膀去支撑起我们这个家,在你的身上我看了一个男人的责任。
一:巴掌
我从未仔细的看的过自己的手掌,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皮肤光滑,掌中没有老茧。但他手掌,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在甘肃有一种树,讲洋槐,它的纹理很粗糙上面还带刺,一不小心,就扎到手里。父亲的手就是这样,手纹很粗,每到冬天,十个手指头都缠着胶带,给我感觉手从来都是一种颜色,土黄色,如同甘肃贫瘠的黄土高原。手指关节粗大,青筋暴起,只有一层皮包裹在手指上,没有肉感,握着他的手,感觉自己的手中,握这几根螺纹钢筋,就是这双手,把我好好抛起来,逗我开心,把我举过头顶,坐在他的肩膀上。
小时候淘气,不听话,挨父亲的打正常,但父亲从来没有,扇过我巴掌,都是屁股上,用笤帚吓唬一下,或者轻轻打一哈,以示惩戒。
火辣辣的疼,那次我十三岁,上初中。永远忘不了,真疼,三天了五个手指头印都在。我恨你,不就是逃课了吗。
青春叛逆期的我开始和他犟嘴,凭啥打我,不就逃课了吗,你还是我爸吗,别人家的孩子,一周五十元零花钱,你给我五块钱。我看不起你,爸你这么没有本事啊。
心里憋着气,但是我还是害怕我老爸。乖乖地背着包,去了学校。疼呀,我摸着脸,但是我从此之后从来没有逃过课从初中到大学,没逃过课。虽然成绩一般。
叛逆期干过的事,让现在的我想起来,好幼稚呀,自己怎么这么傻,想想可气又可笑。
二 送我 上大学了
风里来雨里去,从六年级走读开始,我骑坏的自行车超过四辆。无论雨多大,雪多厚,我都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走过初中时代。直到去我们县上高中,它才正式退休。
爸,你不要送了,我自己一个能行的我说。
不行,我把送到车站吧,我爸说。
这一天我是十八岁,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从来都一个人回家,我老爸,从来没有接过我就算再学校受了欺负,挨训的就是我。
今天,我爸特温柔,我有点接受不了,以前训我时候,张口就说把你个驴日滴哈,把我气的,我给我妈抱怨我还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这么骂我,我接受不了。一路上不停的嘱咐我要注意各种事项,火车站带好自己行李,到学校了给我打电话,从兜里给我一千块钱。
爸,我有钱呢,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我这里有暑假打工的三千呢,不用了。我说
带上吧,去学校了想吃啥,自己买,照顾好自己,父亲说。
我坐上了,远方的汽车,那天还有雾,很快父亲消失在了农雾中。
其实,父亲很想把我亲自送到学校,我把父亲拦住了,因为家里还有母亲,还是奶奶。后来听母亲说,父亲坚持要去,最后想了一哈,他说自己不识字,去了给我添麻烦。所以没去。当我知道这些时,大学第一个假期已经结束。
人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坐在火车上我突然明白了,父亲苦楚。他也不想这样,只是他所处的时代和环境不允许。
这也导致了他的样子,但他依然是我最爱的父亲。虽然父亲不识字,但是我们家的家风很正,上孝敬老人,下管教好子女。我的成长过程中,没有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还要感谢我的父亲。
三 大伯去逝
父亲五十二岁了,刚强了一辈,从来没流过泪。哪怕生活怎么艰难从来不没有抱怨过。大伯走了,感觉父亲的精神世界都塌了,父亲兄弟五个,他最小,大伯在弥留之即,还拉着父亲的说,老五呀。你的负担还很重,要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成器。不能让人家笑话咋们,咋们老张家,不比人家差。
爷爷早逝,是大伯拉扯五个兄弟长大,给每个人置办了房子,土地,娶了媳妇。父亲最小,排行老五,大伯最放心不下。
后来我才知道,大伯在我上学期期间已经查出肺癌晚期。苦了一辈,娶了我大娘,日子太苦,又走了,辛苦了一辈。
从来不回说话的父亲,短短的一分半钟的话,包含了父亲的爱。大伯的去逝,让我觉的珍惜身边的人,他们老了,越来越赶不上我们的脚步,被我们落在身后。
父亲,我爱你,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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