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看了《扫黑.决不放弃》,现在看电影都成为一种决不放弃的抵抗了。生活一直在加速,所有的内容制作也都在被加速,速成的演员、速成的短视频,每天那么多速食冲刷着我们的大脑,使得我们越来越不耐受缓慢、低刺激的内容,深度思考、深度关系、深情、有深度的探索变得越来越困难。近期每次去影院看电影,电影仍然会给我带来情感上强烈的冲击,感叹人类的情感在深处仍然有那么深的遇见与共鸣。
说一说这部影片打动我的几个细节:
1、替罪羊刘小满,入狱10多年,刑满释放后,归家,发现女儿满月已不与家中联系,托警察南北帮忙寻找女儿下落,南北涉事未深的徒弟一口替南北答应下来,南北犹豫的应该是“小满面对真相的力气”,一个父亲被判入狱的孩子,丢掉了保护自己大伞的孩子,背上罪人之子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心中积怨、憎恨,孩子又会向何处寻求所谓的归属感,心里的光灭了的孩子,总会走向黑色的世界,因为那里有他们的同类,他们不嫌弃彼此,老警察总是知道更多与仇恨、坠落有关的故事。刘小满站到舞池下,舞池里的女儿穿着兔女郎的衣服,在躁动的音乐、闪烁的灯光里,跳着。舞蹈结束后,女儿依靠在走廊里吸着烟,刘小满走到女儿跟前,满月震惊的眼神,眼睛里噙着的水,最终脱口而出:“出台800.”这是对父亲的精准打击。
满月说完,一步一步离开原地,刘小满开始扇自己,刘小满恨,恨自己,刘小满在影片中2次扇自己、头撞地。怎么不让人心疼呢?无名之辈对自己无能的无奈之举,或许就是打自己。从奥格登的理论来说,头撞墙、撞地,是一种非常早期的位态,自闭毗邻位,幼小的婴儿在还未对世界打开自己之前,被包裹在毯子里会有一种安全感,而当人在应激状态下,完全失去与世界的联系,心理世界即将瓦解之前也会,通过头部撞击物体来获得稳定与安全的感觉。
2、“南北,现在停下来,我们还可以再做30年兄弟。”南北与段在公路上相逢,一个在推理中已经确凿的真相,即将揭开,只差亲眼所见,而段的信息,让我内心五味杂陈,那是罪人的告白,段站在光明与黑暗两个世界中,他踏进了那个黑色的世界,但是他一直将那个黑色的世界隐藏的很深,也许是心存侥幸,以为其他人不会知道他的另一个世界。段不是绝对的坏人,他懂人情世故,他温厚且练达,但是他越过了那条最深最暗的线,现在一切都被曝在光下,他内心温良的部分会不会讯问阴暗幽深的部分呢?在公路上停下来的那一段耐人寻味,段在求饶,被段保护的很好的黑色世界被刺进一道光,他不得不面对审判,也或者求饶只是一时的,人内心光与暗的对决是永恒的,越过界限,再回头,悬崖勒马是否有可能?或者在界限上,在河边走,我们的鞋子是否都被打湿过呢?一个常在河边走,却从不曾湿过的人,内心也许是十分冷漠的,就像南北也曾为了女儿的升学到过黑社会大佬黎太平那里求关系。湿了鞋与湿透了是不同的。
3、“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段问南北,自己何时被怀疑的?段被抓捕前与南北的对话,南北将过去段与自己相处中的细节,一个一个讲给段听,与自己一同吃米线时,与自己共同审讯犯人时,查阅卷宗时,与局长共同设局再次给段机会时,在师傅面前直接问段:“跟你有没有关系?”相处多年,深信不疑的好兄弟,如今所有证据一再导向一个自己无法相信的结论,南北在感性与理性之间不断地挣扎,朝夕相处的人面目逐渐模糊了,原本情意浓浓的日常现在正一次次被建构成另一种真相,而另一个真相是南北不愿意相信的。段在法庭上白了头,这是可能的,一个良知未泯的人,也可能犯下另人难以置信的罪恶,而他的良知也在鞭打自己,当然,鞭打的可能不仅仅是他对他人的伤害,还有他没有守护好隐秘的角落。一切结束,南北趴在按摩店里,一名师傅正在对这位老警察的经络进行推拿梳理,按摩床上有一个孔,客人可以将头趴在里面,便于呼吸,而埋在孔里的南北泪流满面,好兄弟入狱,南北的生活一定被抽去了很大一部分,那部分变成了真空,那部分的生活全部被推翻,站在所谓正义这一边的南北,内心可能有失落有愧有恨有眷恋,一切如果能回头,一切如果能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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