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站在另一个城市的土地上,总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仿佛此地才是故乡。
在遐想出平沙莽莽黄入天的氛围中,蓦地理解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们同从混沌而来,天下人本是一家,哪有什么恩恩怨怨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
站在陌生的土地上,心却悠悠然得可以飞天。被陌生感包围着,身心却如此轻盈。
万家灯火不会为我闪耀,我也不必在灯火阑珊处寻着谁。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是完全自由的。
我将自己完全交于午夜时刻依旧繁华的街头,交给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陌生人流,我在霓虹闪烁的黄色灯光下绚烂升华。
当我踏上归途的时候,我的鞋子最后一次踩在这片土地上,然后腾空,踏进车内。我兴许会回头看一眼,但不会说再见,更没有什么离愁别绪,因为我是完全自由的,没有束缚着我的东西。我随时可能再来,就像此行不知为何我就来到了这里。
你会再次接纳我的孤独吗。
你会的。
因为我们从未认识过。
绿色的路牌,银色的护栏,因长时间日照而有些发灰的黑色柏油马路。每天都有无数辆不同的汽车从上匆匆驶过,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哪处去。每辆车都装着车里人的喜怒哀乐,在烈日的照耀下,每辆车似乎都在冒着或悲或喜的泡泡。
忽晴忽雨的天,一会儿挡风板上像是堆满了金灿灿的黄金,一会儿车又得扛着乌云继续前行。车从白色的路标上驶过,它指引着我们往哪儿去?它指引着无数个不是我们的我们往哪儿去?
我们曾在不同的时间点从无数路标中的某个相同路标上驶过,向它指引的方向而去,可我们的生命依旧没有任何交集。人本孤独生,注定孤独亡。
为何会有异乡的归属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遐想能力太强。
破云而出时光明灿烂的天空让我身当其境于拉萨,此时正行走于朝圣之路;阴时昏暗的天色我仿若来到了莽莽苍苍的草原,无垠的原野装得下所有忧愁。
于不同的天时中我拥有了不同的乡愁。
我站在布达拉宫的最高处呐喊着“何为孤独”,又仿佛是一位离开家乡去城市打拼没跳热巴舞的姑娘日日思念着故乡;我盘腿坐在草地上默默思考着“何为归处”,又仿佛是一位流浪的草原歌者在夜晚哼唱着乌兰巴托的夜盘算着面包够吃几天。
因为孤独,才会容易产生归属感;因为孤独,才会喜欢上异乡;因为孤独,才会惧怕亲近、讨厌束缚;因为孤独,才爱上臆想;因为孤独,才会更容易进入氛围;因为孤独,才更容易成为谁谁谁。
若不孤独,还需要备忘录文字的陪伴吗。
因为孤独,所以拥有了爱胡思乱想的能力,在胡思乱想中忘记了孤独。
但事实是,你宁可倾尽言语描述何为孤独,也不愿承认你本是孤独身。
但是,我爱孤独。
爱一切幻想,爱一切流浪。
爱璀璨的繁星,爱永恒的月亮。
2019.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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