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农民。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人。
因为是外公外婆的第一个孩子,妈妈得到了外公的更多的宠爱,六十年代,在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外公让妈妈上学到三年级。妈妈是村子里少有的识字人。十八岁时嫁给了爸爸,在爸爸所在的村子,妈妈也是少有的识字人。所以,在当时医疗卫生条件很差的情况下,培养了一批识字的赤脚医生,妈妈就是其中的一员。记得她有一个医药箱。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找妈妈。妈妈就给他(她)开点药——那些都是妈妈用自己节省下的钱从乡医院拿来的。如果严重了,在村卫生院找医生开了药,需要打针时,就是妈妈负责打针。给全村甚至邻近村子里的 人们都带来了方便。因为没有工资,给别人开了药妈妈又不好意思问人家要钱,爸爸就不让她去提药。但给乡亲们尤其是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义务打针,妈妈还是一直坚持了下来。
在大集体那会儿,妈妈身体弱,一直分不到出大力气能挣多工分的活儿。妈妈很不服气。包产到户后,妈妈一直用自己的耐心和细致在操持这个家。但在妈妈眼里,家里的一切都是父亲挣得,她吃的,用的,都是父亲的。每年都给国家上交几百斤公粮,也没属于自己的工资。
2009年,农村养老体制改革。老家作为试点县,开始为六十岁的老人每月发放55元的生活补助。我的妈妈终于有了自己的“工资”。“我要存起来!”妈妈很兴奋,“一年又600元呢!”像个小孩子似的,老人家不断地摩挲着那张红红的存折。“老了老了,还花上了政府的钱。”妈妈脸上溢满了幸福。
母亲节前,丈夫出差。离母亲很近。想接老人来家里住些日子。可她不来。丈夫让我打电话说说。接通电话后,妈妈的兴奋直穿电话扑面而来“我挣外快了!每天就四五十块呢!这十天的时间,我挣了600多块呢!我不去了,我要乘这个季节多挣些钱。”我知道,近几年人们流行吃无公害野菜,妈妈每年春天都要挑野菜卖钱。我刚要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又变成了“你身体好吗?能撑得住吗?”“好得很!太阳一晒,精神得很,也不晕了。”
“那我放暑假去看你吧!”“行呢,我忙去了,你也忙去吧!”
挂断电话,我仿佛看到了母亲乐得屁颠屁颠的背影。
前几天,我带二宝来酒泉。车还没到站妈妈就在车站等下了。刚下车,妈妈就给二宝塞钱,说听说源宝贝学习努力成绩优秀奶奶给宝贝给个奖励。
我在想,幸福指数和工资的比例在妈妈那里是无法计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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