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史铁生
与朋友聊天,本想宽慰她,可是聊着聊着,她又不由自主地说起她老公的生病,痛苦,折磨。她说,人虽然已走了大半年了,但是,每天中午回家做好饭,总觉得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回家来,和自己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品着菜。 她还说,他知道自己病的快不行的时候,总是说,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朋友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我不禁长叹。
想起去世的姥姥。姥姥走的时候,我正在大学读书,没来得及赶上看姥姥最后一眼,听姥姥说最后一句话。听妈说,姥姥有太多的牵挂,不想离开,在闭眼之前,还让妈去给她找巫婆来做法事。二十几年过去了,想起妈说的话,我的心还时时作痛。
小时候经常口无遮拦地说“死”啊“活”啊的,奶奶就会不高兴地呵斥我,不许我乱说,少不更事的我还做鬼脸,死,怕什么?而现在,我也听不得孩子说这些我认为晦气的话。
难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真的那么惧怕死神的到来吗?
朋友的孩子九岁,由于先天性心脏病长时间住院治疗,厌恶了每天没有欢乐玩耍的生活,抱着爸爸的脖子哭着要回家。幼小的他不知道死神已经悄悄逼近。亲戚的堂妹,三十来岁还单着,感到不舒服自己去医院检查,当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回来后仅七天就撒手人寰。亲戚说,也许堂妹活个一两年是可以的,硬是因害怕而早早送了命。
孩子对死亡是一无所知的,而亲戚的堂妹是明白生命是没有返程票的。
看来,那些面对死亡还能坦然并面带微笑的,只能存在小说或电影里了吧。那些猝死的人或许没有痛苦,能不能面带微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那些明明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的人,为什么像深秋的树叶,虽在风中瑟瑟着,还苦苦在枝头留恋呢?
陈晓旭完美地演绎了林黛玉,终没有完美演绎自己的生命。在得知生命不再长久,选择了远离红尘,接受了无休止的医学治疗,三千恼人的青丝正如黛玉的眼泪,怎禁得起春流到冬,东流到夏?最后都委于尘土,再也找不到林妹妹的影子。
青年歌手姚贝娜在生命所剩无几的日子,用生命唱出的《随它吧》撼动人心:随它吧,随它吧,回头已没有办法。随它吧,随它吧,一转身不要牵挂。……随它吧,随它吧,反正冰天雪地我也不怕,留一点点的距离让我跟世界分离。而《也许明天》更唱出了对生命的无限渴望:也许明天还有你,陪我走过潮起潮落……
既然如史铁生所说,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既然所有的生命都留恋红尘,我们还是在生的日子努力做到如夏花之绚烂吧。素颜,淡妆,浓抹,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毫不含糊地绽放自己。因为明天有无数个“也许”,谁也不能保证你一定会“死如秋叶之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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