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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26

2018-08-26

作者: 北方的海洋 | 来源:发表于2018-08-26 13:23 被阅读0次

    神往。

    ——落草

    穿过睡眠、风向,盘踞在城市内部的管道

    打着哈欠

    一边警惕大雪封山,一边

    暗自留意大阳下暴毙的麻雀

    我在这时停下,你也停下

    像两棵同时受制于某种规则的苹果树,向阳生长,

    被灼伤,互相试探,而绝非心生爱慕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相信两全其美的月亮吗?

    你曾在街头的长椅睡大觉吗?

    如果我现在叫出你的名字,就能

    放大你的五官,皱纹,冷汗锋利,就能

    窥见你喝酒打架,混迹江湖,身体隐隐发红,也就

    想象你工作加班,理想在所有难熬的夜里疼痛发痒,辞职,生病,

    流落人间

    如果我能叫出你的名字,我就会知道你

    在将来的某天有了妻子,有了儿女,有了印在马掌里的荣枯,也就

    看着你发霉、生锈,有了疲惫,有了老态

    如果我这次能叫对你的名字

    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张三,李四,甲乙丙丁,你是你们

    总得有人告诫

    “要学会以一枚果实的结构猜测整个宇宙”

    绿灯亮起

    如果我这次叫对你们的名字

    我也仍然是一团无处安放的影子

    南瓜粥

    早晨有一碗南瓜粥还在沸腾

    这没法抒发点阳春白雪或问一个哲学问题

    她探出窗外

    天色灰白

    大朵大朵的浮云蒸发

    她突然觉得楼房很熟悉

    街道也熟悉

    对面的早点铺子,晨练的老大爷,匆忙驶过的车辆

    全都熟悉极了

    她也是熟悉的

    不唱歌也不字句斟酌

    从楼下到楼上,日子被巨大的空洞填满

    她正想找个人说话

    说一上午,说到南瓜煮褪了色

    零零散散

    “亲爱的,我已经分辨不出蝴蝶和蛾子了”

    “我很久没留意一场风雨了”

    “亲爱的,亲爱的,我想写封信给你,

    写我的一日三餐,写隔壁家的鸡飞狗跳,没有一个故作风雅的句子”

    她慌张得很

    脑子不分东南西北

    一会儿哽咽着一会儿嘻嘻笑

    她突然就捂住了眼睛

    她的南瓜粥还在熬

    天空起风了

    沙哑得没人愿意写一首歌

    你说,

    “这太咸了,我怀抱了一朵开膛破肚的莲花”

    “我在风里什么都想不出”

    “我在风里什么都想得到”

    你说你错过了一粒雕花的种子

    从唐朝生长的梨树

    花园在晴天开张

    旷野之下穷尽了整座森林

    你说你一无所有

    你摸不到这里的边缘

    为了编织山川和情人的地址

    静物中的少女应风起飞

    “短暂啊,理应贯穿一粒热泪的始终”

    黄昏的心脏被剖开

    你开始推开石头,向前走

    你开始焚烧雨水的日子

    你开始给每日清晨下定义

    你开始进入各种各样的呼吸

    过去化为灰烬,你伸展开来成为世界

    风掀翻了想象如同  一个哈欠

    难以压抑

    英雄

    风笛,小提琴,八音盒的音乐相继覆灭

    凌驾于某个未出世的名讳之上

    我在这个傍晚徘徊

    大部分的我可能会在明天醒来

    而剩下的去图谋一个血流不止的英雄

    不知踪影

    果脯贩子试图一把抓住我

    以西瓜籽钓鱼的先例受人崇敬

    尚未完全继承祖上荣耀的屠夫

    掌握这一个地区的生杀予夺

    我还看见许多男男女女

    是为哑巴,瞎子,以六指为小人

    现在又或似以前

    狮子在灼热天气蒸发出糖分

    而人们独爱丝绸配白马,有着皇室的雍容华贵

    瘸子非手拙,发芽还需寻个由头

    前来指路的道士骑着神龟,大惊失色

    正指着一张大红圆桌

    “此物必有大凶之兆 ”

    无从反驳

    妄以双手抱头的姿势忌惮昼夜

    我图谋的是一个英雄

    而非一件发皱的白衬衣

    睡觉

    午后三点的太阳融化了玻璃

    命定的大雨受惊蒸发

    动情着,微弱着

    教堂,浮雕,园丁与玫瑰花,微微眯眼的鸟雀

    模糊进一幅油画

    闹钟的结局同美梦绑定

    比过锋芒毕露的蝉,悄然无息

    指导莲花潜水的目光早已路途万里

    她还没醒来

    深陷于沉默,与许多远去的 觥筹交错

    这时要学下棋,种花

    在错误的房屋找到一个对的寓言

    那些陈旧夏天里的葡萄架,咯吱咯吱的藤椅

    与满堂晾晒的影像

    明明灭灭

    窗户轻开

    风闭着眼睛就吹了进来

    “呼――呼呼――呼――”

    仿佛那个掉入旧故事的笨拙的母亲

    柔软般,泡沫响动

    她也还没醒来

    直到这条河的西岸

    揉捏的黄泥被养活做了女人

    当姑娘

    花格子,骑单车,摇头晃脑念一曲悲欢离合

    努力分清积水与镜面

    也喝酒吃肉,剪了麻花辫滥充麦田

    然后生儿育女

    惦记乳房,邻里,天气和一簇石榴花的暧昧

    看见雨,还是雨,看见云,只是云

    骨头柔软又僵硬

    一生的称呼被招呼了个遍

    叫她丫头,小姐,女士  叫她夫人,母亲

    叫她保洁员,快递小妹,护士,服务员

    最后叫她老人家

    “您好”

    “你好”

    热烈和孤独终于流放到黄昏

    “当坟头空旷,白开水安静分解

        枯藤成神,病树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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