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芳华》说起
在欣赏一部影片的时候,观众往往处于上帝视角,了解影片中他人、社会群体以及所处时代这一切变量在个人身上的权重对比,目睹故事如何开始、发展、高潮到结束,再看其中的人物往往就带有非常浓烈的宿命论色彩。
在《芳华》中,两位主角刘峰和何小萍的个人宿命由于其突出性,令人印象深刻:
他们之中的一个人极度缺乏自我,需要不断地以外在形式化的付出和奉献来从周遭世界获得反馈以确认自身的价值,所以刘峰被称作“活雷锋”,他整个人是向外扩散的;
而另一个人则在柔弱的外表下有着近乎封闭的自我,从一开始放弃融入集体的*人际*,到后来放弃争取这个集体中的*位置*(舞蹈老师问“你不是想跳主角吗”,小萍回答“以前想,现在不想了”),逆行于主流希望只靠自身的力量求取价值。
2018第一问:个人如何应对变化的外部条件经历战争时代的那代人价值观是典型的自我牺牲和奉献,如政委这样的老革命干部;林丁丁、朱克、陈灿则代表了新时代的意识形态,也就是自我主义开始冒头。
而由于出生、家境等问题,刘峰和何小萍更多地承袭了上一代的价值观,尽管一个向外、一个求内,但都具有英雄主义的情结,与他们所处的“初步新时代”集体格格不入,于是他们都被甩出了群体之外而最终陷入相同的不能自拔的困境。
这是一个时代留给生活在其中的人的悲剧性遗产。
冯小刚导演说他只是想拍一段青春记忆,是叙事的,是追忆芳华。这是一部没有结论也不准备教育任何人的电影,它丝毫没有什么“超人”的立场,去审视历史,去思考意识形态,作出主观或者客观的判断。它所反映的就是一个无法否认的矛盾现实:
身在其中的人们不知怎样才为对错善恶,只有命运被操控后的无奈和自我和解。
没有答案、无从判断、无法做出结论,这正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所处的真实精神状态。这才是最贴近现实主义的叙述角度。
二、写在跨年演讲之后2018第一问:个人如何应对变化的外部条件
这种惊惶和无奈让我想起了罗胖跨年演讲开头的一段内容,主题是“2017年哪一天你觉得重要”。
罗胖举了某个用户的例子:对于他来说,2017年最重要的是9月1号那一天,那一天他从贵州大山去福建上大学,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发现自己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未来的四年该怎么度过呢?
回忆离开家乡初入大学的场景,其实也能多少体会他的那种心情:周围几乎都是与自己生长环境不一样的人群,不同的生活习惯不同的个人爱好不同的处事风格,自己十几年来经历的不同可能都没有这一天经历的不同更有冲击力。
这种新奇既激发了无限的激情向往,又深深刺痛着被现实所伤害的个体灵魂。
基于以上,我想把2017年整个年份的体验定义为一个关键词:不同。
罗胖在解释商业世界的不同时说,“过去关键词是竞争,未来商业世界的主题是追赶不断变化的用户。用户是一条河,在奔腾向前。
用户在变,为什么?因为科技切实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信息技术这张大网正在把每一个人拉入其中,不论你在西北戈壁还是西南大山,不论你是货车司机还是孤寡老人。时代的浪潮席卷每一个人不由分说。
商业的适应方法如罗胖所言,姑且不论。
个人在迅速变换的大时代中也时刻像一个“闯入者”,那么*个人*该如何适应呢?
类比罗胖所说,“商业世界里有一些亘古不变的朴素道理,比如货真价实、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诚信,这可能是下一代崛起的创业者的群像。”
重要的好像是:不停减少系统混乱程度。
这个时代正在变得愈加复杂,边界越来越模糊。连接越多,就越需要边界感,而边界感最重要的,是“选择”的能力。
供我们在各种价值观与使命、兴趣和审美之中进行选择的原则有两种:
一是做物种间新的连接器;
二是维持一个独立的小生态。
这其实也是商业以外个人在这个社会中生存的出路。
三、如何选择
1、 成为一个连接器,最重要的是*盯着实际产出*
万维钢老师介绍过一个理论,说人的行动是不靠大脑控制的,解释性思维总是滞后于行动,仅仅提供“为什么”使事情显得合理。因此,“解释”往往没有什么可靠的说服力,成年人应当重视任务的细节,关注“什么”和“怎么”。
在粗略分析几个朋友微信上动态内容的时候我发现,尽管大家都会涉及到“为什么”和“怎么样”两块内容,但那些事业学业处于上升期的人相比于事业稳定的人,更喜欢提及“怎么样”的内容。
他们发动态的节点,往往是刚刚完成了一个什么项目或者阶段性获得了某项新的技能;而稳定期的人则更多侧重于针对某件日常分享自己的心理动态,这样或许能够提供与朋友们进行短暂沟通联络的契机,巩固旧的连接,但可能对于扩展新的人际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在集体的协作或者吸引他人结盟的过程中,需要发出的信息要聚焦于“我有多少实际产出”。
“忙”意味着“努力”,“产出”则意味着“努力+智慧”,信息本身产生的效能比更高,信息向外的接收记忆率也会更高。
2、维持独立生态,更注重*细水长流*
自闭症者不懂感情,正常人被感情束缚。
就好像我自己才加入健身,凭着一股新皈依者狂热,情绪大起、异常活泼地与人交谈,本质是渴望获得他人对于毅力的称赞。在极夸张的刻意表现与内心的焦灼期待之间,虚无地耗散了大量的精力。
这其实反映了我尚未建立起一定程度的自我认同,才会如此困顿于外部记分卡而患得患失。
自我认同是对自己所能达到边界的理解以及对成长路径的掌控。
《芳华》主演黄轩在年度霸屏后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说:
“膨胀什么?自满什么?你差的远着呢,这个世界上伟大的演员多着呢,伟大的艺术家多着呢,伟大的思考多着呢……”
与此同时对于将来也并不算慌张:
“我不急于求成,在这个过程中(拍戏)有很美好的体验,你对表演有了更高级的认知,对自己的肢体、表演能力和情感的释放有更好的控制,你的角色能够被记住或感动一些人,这是最关键的。”
保持阅读、自省、独处,体会每完成一件事的微妙的美好之处。不是深水炸弹那样,而是涌一下漾出来,就好像一场细长的自渡。
在面临一些机遇或者变故时,把心里即将炸裂而出的狂喜或极懊丧,倒影到一场清晨的露珠里,任由它蒸发得干干脆脆,余下一整片小天地细微的青草香气,悠悠长长反复玩味。
人是在什么时候长大的呢?并不是那些光辉重要的时刻,是在事情过去之后,留一个沉淀。
2018第一问:个人如何应对变化的外部条件我很喜欢的一位女演员叫春夏,她说,“人需要浪花拍打皮肤留下的红晕,需要风平浪静的海面。”
维持良好的独立生态,需要“细水长流”。
2018,祝好。
与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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