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且看且信吧。)
又要回教室上课了,我不想去,不想去面对班里的那些人,不想寒暄一些无聊的话,也讨厌班里压抑的氛围,黑板左侧的高考倒计时让我觉得刺目,而我也完全没有了云的消息。唯一让我感到开心的是我们几个在校外租了房子,和住学校宿舍的学生比,总觉得有种大人的骄傲。隔壁也是几个我们在画室里认识的男生合住。
有时我们会聚到一起聊到半夜,像是在画室里的时候。隔壁有一个男生很明显对艳妮充满好感,但却总是说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来吓唬她,他自称是“童子命”,他妈怀他的时候曾梦到龙,他从小有阴阳眼,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艳妮问他现在这屋里有鬼嘛?他说有,只不过大家相安无事。有次我们放学回家,路上经过一片庄稼地,他突然说那片地里埋着一对夫妻,还描述男的怎样女的怎样,他还招手让“他们”过来,艳妮吓得直骂他,我却笑得不行。只要身旁有人在,我对于这些事倒没有那么害怕,毕竟我自己可是鬼节前一天出生的人,怎么滴也算有点渊源。现在想来,那时的男生真是幼稚到可爱。
学校里的日子怎么过的我印象不深,我只记得我时不时地会陷入一种游离的状态中,我丧失了倾诉和表达的能力,面对陌生人无话可说,碰到委屈不置一词,面对离别不会挽留,在人群中冷漠孤傲。那时的我最喜欢晚上下课后一个人沿着青年路一直走,走到接近画室的地方再返回。小城路旁的灯光昏暗,泛着黄色的光,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追着我忽长忽短。那时的城市像个巨大的容器,承载着我们年少的忧愁和青春的迷茫。我渐渐觉得朋友们都离我越来越远,那些最初的人和事都将会随着毕业离散,我们终将像蒲公英一样,随着风飘去不同的土壤,命运的分叉口开始显现。
低气压在班级里持续,每天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谁谁的哪个学校又挂了,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吐出口,便一头又扎进书本里,等待着下一个学校的消息。天气不知不觉就热了起来,教室里的电扇开始发出老旧的吱呀声,时不时地一阵穿堂风掠过,夹杂着一阵书本哗啦啦地翻页声,也把少男少女的心声藏进了风中。
那个夏天,高考之于我来说就像是生了一场病,但好在,病会痊愈,也会遗忘。我没有在日记中留下只言片语,我只是在6月18号写到:在家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之前的一篇是5月21号,我还在追求着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淡泊之美,梦想过那种睡梦中可以枕着青石,身上覆着的是落叶和花瓣,耳边听着清泉潺潺流水声的生活。而下一篇便到了8月25号:我现在已经是复读生了。我似乎料到了今天,而故意把高考忽略掉。我略掉了一个转折点,我是希望它被遗忘的,所以那就忘掉吧。
那就下半年画室见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