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困惑
周小凡从没喜欢过任何人。
初三的时候，当周围的女生都在日记里抒发着少女怀春的感慨时，周小凡苦恼的却是要怎么唆使父亲放弃新闻联播而陪她看海绵宝宝。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班里诡异的气氛，女孩子都舍弃了校服穿起了裙子，偶尔会在路过某个男孩子身边时加大说话声，矫揉造作的拨弄头发。
周小凡的好朋友陈漫也是其中一列，但陈漫不同在于，她表白了。从偷偷摸摸的暗恋，变成了赤裸裸的明恋。不少女生十分羡慕和佩服陈漫的大胆，也有部分不屑一顾继续自己清高的暗恋。
周小凡从不关注这些，如果不是陈漫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且表白了，周小凡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喜欢这个词。从陈漫断断续续没头没脑的叙述当中，她大概明白了“喜欢”的意思。
“也就是说，是小龙女对哪吒的那种感觉，对吧。”周小凡找出了她能理解的一个说法。
“你在说《哪吒传奇》？！差不多吧，就是小龙女愿意为哪吒付出的那种心情，我对顾秋就是那样的。”陈漫边用手绕着一簇头发一边说着。
“哦，所以呢，顾秋对你也有那种心情吗？”
“没有。所以我才苦恼啊！他总是那样，对所有人采取一致态度，我怎么知道。”
周小凡听完后不知该怎么回答，十分困惑，于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家7点是看海绵宝宝还是新闻联播？”
陈漫似乎还沉浸在她的少女伤怀中，敷衍的答了一句，都不看。
周小凡从8年前的回忆抽离出来，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陈漫，问着道：“你跟顾秋还有联系吗？你还喜欢他吗？”
陈漫似乎被这句话惊到了，一口烤肉噎在喉咙里，使劲咽下去以后，咳了两声，边喝水边说到：“没了。不喜欢。”声音有点颤抖，但十分坚决，好像要说服自己。
周小凡没有接话，她见证了初中陈漫对顾秋轰轰烈烈的明恋，到后来顾秋去上海读高中时陈漫丧心病狂的哭了一场以后发誓再也不会联系他了。这一切，周小凡就像看戏似的，偶尔给戏中人陈漫一些安慰和鼓励，但她自己从来都不理解。不理解喜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陈漫描述的心的悸动，还有书中的小鹿乱撞，以及她看过的各种台湾偶像剧中女主的脸红心跳，周小凡丝毫不能理解。
上大一的时候有男生给周小凡表白，她问那个男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男生说出了一堆肉麻而在周小凡看来毫无用处的话，于是她在男生絮絮叨叨的同时一脸漠然的转身离开。
周小凡突然很烦躁，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这一举动让陈漫停下了把筷子伸向下一块烤肉的举动，小心翼翼地说，姐，别生气，您吃，您吃。
周小凡才意识到自己刚干了什么，带着歉意笑了笑，接着叹了口气。陈漫觉得周小凡今天的举止有些怪异，但也没追问，多年朋友，周小凡不想说的她也问不出来。
漫长的沉默以后，周小凡终于肯开口了。
“你说，喜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二)麻烦
距离上次的谈话已经整整5年了，周小凡清楚地记得她问完那个问题后陈漫的嚎啕大哭，那段对话最终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周小凡仍旧没有恋爱，继续看着周围人分分合合，看着陈漫守着她的初恋不放。但今日的周小凡跟以前不一样，她被陈漫训练的已经能很好的体谅别人的感情，做到恰到好处的安慰，让别人认为她是感情专家，只是没有碰到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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