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1899年2月3日—1966年8月24日),男,满族正红旗,北京人。原名舒庆春,字舍予,另有笔名絜青、鸿来、非我等。因为老舍生于阴历立春,父母为他取名“庆春”,大概含有庆贺春来、前景美好之意。上学后,自己更名为舒舍予,含有“舍弃自我”,亦即“忘我”的意思。中国现代小说家、作家,语言大师、人民艺术家,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代表作有小说《骆驼祥子》、《四世同堂》,剧本《茶馆》等
个人经历
1899年,老舍生于北京。父亲是一名满族的护军,阵亡在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城的战争中。全家靠母亲替人洗衣裳、做活计,维持生活。
1918年,毕业,被派任到方家胡同小学当校长。
1921年,在《海外新声》上发表白话小小说《她的失败》,署名舍予,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老舍的最早的一篇作品,仅有700字。
1923年,在《南开季刊》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小铃儿》。
1924年,赴英国,任伦敦大学亚非学院(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University of London)讲师。在英国期间,老舍曾使用英文名字Colin C. Shu(应为其基督教教名)。
1926年,在《小说月报》上连载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第1期署名“舒庆春”,第2期起改名“老舍”。此后三年继续创作,在英国共创作发表了三部长篇小说,分别为《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英国的教书生涯使老舍成为一名合格的作家。
1931年,与胡絜青女士结婚。同年,发表长篇《小坡的生日》。
1932年,创作《猫城记》,并在《现代》上连载。此后几年,老舍陆续创作了《离婚》和《月牙儿》等在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作品。
1936年,老舍辞去山东大学教授一职,从而专心从事写作。9月,《骆驼祥子》在《宇宙风》连载,1939年该书由人间书屋正式发行。
1939年,老舍翻译成的英文版《金瓶梅》在伦敦出版,译名为The Golden Lotus,此版是西方比较权威的《金瓶梅》译本,先后共发行四次。
1944年,创作并由良友复兴印刷公司出版《四世同堂》第一卷《惶惑》。
1946年,受美国国务院邀请赴美讲学一年,同年出版《四世同堂》第二卷《偷生》。
1950年,中国民间文学研究会成立,任副理事长。
1951年,被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人民艺术家”的称号。
1953年,当选为全国文联主席、作协副主席。
1957年,《茶馆》发表于《收获》第一期。
1966年,“文化大革命”中不忍屈辱,自沉于北京太平湖。
1978年,老舍得到平反,恢复“人民艺术家”的称号。墓碑上刻着老舍自己的一句话,也是其一生的座用铭:“文艺界尽责的小卒,睡在这里。”
人物趣事
催稿趣事
抗战期间,北新书局出版的《青年界》,曾向作家老舍催过稿。老舍在寄稿的同时,幽默地寄去了一封带戏曲味的答催稿信:元帅发来紧急令:内无粮草外无兵!小将提枪上了马,《青年界》上走一程,吠!马来!参见元帅。带来多少人马?来个字!还都是老弱残兵!后帐休息!得令!正是:旌旗明明,杀气满山头!
改稿奴才
作家楼适夷有次去看望老舍。“最近写些什么?”楼适夷问道。满族出身的老舍笑着说:“我正在当‘奴才’,给我们的‘皇帝’润色稿子呢!”一阵大笑,方知老舍正接受一项新任务——为末代皇帝溥仪修改他的自传《我的前半生》。
献丑作诗
一次老舍家里来了许多青年人,请教怎样写诗。老舍说:“我不会写诗,只是瞎凑而已。”有人提议,请老舍当场“瞎凑”一首。“大雨洗星海,长虹万籁天;冰莹成舍我,碧野林风眠。”老舍随口吟了这首别致的五言绝句。寥寥20字把8位人们熟悉并称道的文艺家的名字,“瞎凑”在一起,形象鲜明,意境开阔,余味无穷。青年们听了,无不赞叹叫绝。诗中提到的大雨即孙大雨,现代诗人、文学翻译家。洗星海即冼星海,人民音乐家。高长虹是现代名人。万籁天是戏剧、电影工作者。冰莹即谢冰莹,现代女作家,湖南人。成舍我曾任重庆《新蜀报》总编辑。碧野是当代作家。林风眠是画家。
到济南站接黑衫女
1933年秋,周铭洗任青岛圣功中学校长后,有事要去济南,因人生地不熟,许地山便打电报给在齐鲁大学任教的老舍请求迎接。据老舍《敬悼许地山先生》一文中写到周铭洗。“你记得给我打电报,叫我到济南车站去接周校长吗?多么有趣的电报啊!知道我不认识她,所以你教她穿了黑色旗袍,而电文是:‘×日×时到站接黑衫女!’当我和妻接到黑衫女的时候,我们都笑得闭不上口啊”。就这样,由于许地山的关系,周铭洗与老舍及其夫人胡絜青相识于济南,后来成为终身挚友。
作品节选
骆驼祥子(片段)
祥子昏昏沉沉的睡了两昼夜,虎妞着了慌。到娘娘庙,她求了个神方:一点香灰之外,还有两三味草药。给他灌下去,他的确睁开眼看了看,可是待了一会儿又睡着了,嘴里唧唧咕咕的不晓得说了些什么。虎妞这才想起去请大夫。扎了两针,服了剂药,他清醒过来,一睁眼便问:“还下雨吗?”
第二剂药煎好,他不肯吃。既心疼钱,又恨自己这样的不济,居然会被一场雨给激病,他不肯喝那碗苦汁子。为证明他用不着吃药,他想马上穿起衣裳就下地。可是刚一坐起来,他的头象有块大石头赘着,脖子一软,眼前冒了金花,他又倒下了。什么也无须说了,他接过碗来,把药吞下去。
他躺了十天。越躺着越起急,有时候他爬在枕头上,有泪无声的哭。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挣钱,那么一切花费就都得由虎妞往外垫;多咱把她的钱垫完,多咱便全仗着他的一辆车子;凭虎妞的爱花爱吃,他供给不起,况且她还有了孕呢!越起不来越爱胡思乱想,越想越愁得慌,病也就越不容易好。刚顾过命来,他就问虎妞:“车呢?”
“放心吧,赁给丁四拉着呢!”
“啊!”他不放心他的车,唯恐被丁四,或任何人,给拉坏。可是自己既不能下地,当然得赁出去,还能闲着吗?他心里计算:自己拉,每天好歹一背拉总有五六毛钱的进项。
房钱,煤米柴炭,灯油茶水,还先别算添衣服,也就将够两个人用的,还得处分抠搜,不能象虎妞那么满不在乎。现在,每天只进一毛多钱的车租,得干赔上四五毛,还不算吃药。
假若病老不好,该怎办呢?是的,不怪二强子喝酒,不怪那些苦朋友们胡作非为,拉车这条路是死路!不管你怎样卖力气,要强,你可就别成家,别生病,别出一点岔儿。哼!他想起来,自己的头一辆车,自己攒下的那点钱,又招谁惹谁了?不因生病,也不是为成家,就那么无情无理的丢了!好也不行,歹也不行,这条路上只有死亡,而且说不定哪时就来到,自己一点也不晓得。想到这里,由忧愁改为颓废,,干它的去,起不来就躺着,反正是那么回事!他什么也不想了,静静的躺着。不久他又忍不下去了,想马上起来,还得去苦奔;道路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在入棺材以前总是不断的希望着。可是,他立不起来。只好无聊的,乞怜的,要向虎妞说几句话:
“我说那辆车不吉祥,真不吉祥!”
“养你的病吧!老说车,车迷!”
他没再说什么。对了,自己是车迷!自从一拉车,便相信车是一切,敢情……病刚轻了些,他下了地。对着镜子看了看,他不认得镜中的人了:满脸胡子拉碴,太阳与腮都瘪进去,眼是两个深坑,那块疤上有好多皱纹!屋里非常的热闷,他不敢到院中去,一来是腿软得象没了骨头,二来是怕被人家看见他。不但在这个院里,就是东西城各车口上,谁不知道祥子是头顶头的棒小伙子。祥子不能就是这个样的病鬼!他不肯出去。在屋里,又憋闷得慌。他恨不能一口吃壮起来,好出去拉车。可是,病是毁人的,它的来去全由着它自己。
摘自公众号:略书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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