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毕业就被分配到农村镇中学教书。
拿着派遣单来到镇教育组,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戴着老花镜看了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走出办公室,顺手指了指隔着操场的一排教师宿办平房,左起第几间是校长的,把单子给他,他就知道了。
鞠躬致谢来到校长处,没等进门,校长正往出走,说明来意,校长浏览完了派遣证,脸上露出了喜悦。于是,他大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人正是教导主任赵老师。赵主任接过单子一看,马上就给我安排了初二年级一个班的班主任和两个班的课,并且给我介绍了学校各个部门的主任办公室,领教材教案笔墨等。后来,我自己找到总务童主任,还给我安排了半间宿办房子。因为,学校大部分教师都是村里人,只有几个像我一样的年轻教师住校。
一大间蓝色砖瓦房,挂着竹门帘,疙瘩铁锁头,钥匙下进去“卡塔”,门开了。只见房子中间横着一堵墙,正对着门的地方,还掏了一个门,这门上挂着一个半截粉色布门帘。
布门帘里的半间屋子住着教音乐的年轻教师。正对门处开着两开扇的木格窗,窗下是一张比课桌稍大一点、有三个抽屉、最右边的抽屉下带着一开扇柜子的办公桌,桌子的右边就是横在三面墙间的单人木板床,桌子的左边放置了一个脸盆架。这八九个平米的屋子被滑老师布置的精致而温馨。
门帘外面的这半间显然就是我的了。以中间墙为对称轴,我的屋子也就这样布置起来了。
我俩的西隔壁住着一位年轻的男教师,教数学的侯老师。侯老师的西隔壁就是教工食堂,其实就是一间屋子大的厨房,因为在学校吃饭的人寥寥无几,学校在村子里找了一个精干的嫂子给我们教工做饭,其实长期吃饭的就我们三个年轻人。
隐约记得这厨房门口有一个手压泵,嫂子经常让侯老师帮她压水,我们仨的洗漱水也是压水放在桶里,然后用瓢舀出来用,每晚睡觉前一定要记得给水桶里接满水,第二天早上,水压泵压不出水的时候,需要给泵里灌水,边灌边压,手压泵就又出水了。

嫂子每天晚上回村前,就问我们仨:“明早吃啥饭呢?”我们就都说,啥拿手就吃啥。等我们吃了早饭,嫂子就问中午的饭,中午吃完就问晚上。一日三餐简朴而又可口,一月下来学校最多扣我们十来块钱。
学生下午六七点钟放学后,偌大的校园就剩我们仨。夕阳的余晖洒在校园的上空,傍晚的宁静战胜了白天学生的喧闹。隔壁的侯老师喜欢吹笛,常常会来几曲独奏,我的室友滑老师可是音乐老师,常常会不自觉的伴唱,我只有静静地倾听与欣赏,偶尔也会偷偷地羡慕。
几曲过后,就只剩下静谧的夜晚。备课、批改作业,再就是阅读大量的书籍,直到双眼打架。
临睡前,我们两个女老师会结伴点着蜡烛去学校的没有水的大茅房,回来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最怕的是冬天,屋子里异常寒冷,最大的取暖就是电褥子。我们几个每人有个热水瓶,白天嫂子做饭前给我们每人灌一壶热水,喝水泡脚就够了。其实,那时也没觉得有多么艰辛,现在想起来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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