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阊门外十里街仁清巷的古庙旁就是甄士隐的家。甄士隐原名甄费,夫人是封家的女儿。老来得女,他爱若珍宝。女儿名唤英莲,年仅三岁。这士隐也曾当过官,但不知何故,现乡居,虽不甚富贵,也是当地望族。与当地豪贵相交接,也礼遇贫穷文士如贾雨村,甚至资助他上京应考。
士隐每日侍弄花竹,诗文小酌,虽年已过半百,却也无忧无虑。
有一日,士隐读书至意倦神疲 ,伏案一梦。梦中偶遇一僧一道,旁听得故事离奇,士隐便请求见所携带的宝玉,得一面之缘,又得见对联两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后梦境坍塌惊醒。抱女儿至门外看过往来人。忽然,一僧一道走上前来,尽说些对女儿不吉利的话,士隐厌烦入内。
有一年正月十五,赏花灯时,丢失了女儿。同年3月古庙失火,把他家烧个精光。无奈之下,士隐只好移居田庄。偏逢年情差,盗贼四起,不得已投靠岳家,还能够买置些田屋。但耕种无益,穷而频遭冷言白眼。
拄起了拐杖的士隐,出街散步。偶遇一道人,口中念念有词,他只听清了“好了”两字。毕竟读过些书,更兼近遭横祸,士隐对道人的话有了属于自己的注解。终与道人飘然出家而去。
士隐是乡宦,罢官归家,未必是如贾雨村般因恃才傲慢、贪酷。他安于乡居的悠闲,读书为伴,生活高雅淡泊,并没有贾雨村般听闻有机会做官便四处活动。结交些豪贵,也谦逊礼遇、甚至热心资助穷书生贾雨村上京应考。士隐颇有识见,如果说丫头娇杏看到的是贾雨村体貌的方正壮实,那么士隐看到的是他的才华与抱负。贾雨村的中进士、授官职也正说明这一点。
士隐非大富大贵,但能保持清闲的生活,呼奴唤仆,有宅院有田庄,不需为生活奔波。如若没有遭横祸,他应该会快乐逍遥过一生。世事无常。晚年得女又失女,已经悲痛;钱财虽身外物,但丧失后也常尝人情冷暖;早先结交豪贵,败落后书中并没书一言相慰。
书中说他只听得“好了”两字,却有“宿慧”解得道人的《好了歌》。恐怕还是经历作为底子,才能解得真切。遭祸前的僧道也有明语:娇生惯养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且“士隐听得明白”。但没有感触细思,只明白言辞不明白寓意,略一犹豫就忽略过不详的预言。
顿悟后出家。
恰恰在五十多岁的时候。“五十知天命”。大概是一个没有多大可能东山再起的年龄。假如灾祸发生在年轻的时候,无论体力、精神或社会的机会都还存在,仍有上进的可能。早年生活还算随顺而晚年困顿,大概会有幻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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