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姥爷去世之前,我对死亡没有啥感觉,哪怕小时候爹妈经常担心我养不大。
当姥爷逝世的讯息传来时,姐姐和我哭得昏天黑地,头晕眼花。姐说:“我觉得姥姥、姥爷长寿,会陪我们永永久久,我们小时候他们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真不敢相信姥爷就这样走了。”
在殡仪馆里,我们恋恋不舍的望着姥爷,开棺的时候,我没有任何顾忌地俯下身亲吻了姥爷冰冷的脸颊……
后来婆婆也去了,那时我正为老姐的病情揪心不已,在婆婆的灵前,我痛苦地闭着眼睛,祈求她老人家保佑她的子嗣……
紧接着老姐竟然也走了。我无法相信,我甚至不敢看她,我拼命尖叫,觉得灵魂都被搅碎跟着飘走了!我对着天空冒起的那一股轻烟嘶吼;我跪在地上用指缝紧紧抠住地面;我流了这辈子最多的眼泪,我觉得这辈子再不会被什么所惊吓,再也不会为谁这样流泪了……
可是当我去看姥姥,她用力的抓住我的双手,反复地问:“你姐姐咋不来看我呢?”时,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那也是我最后一次抱住了她干瘦弱小的身躯。后来在她与姥爷合葬的坟前,我精心的为他们挑了两支百合,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前两天瑜伽早课结束的大休息中我睡着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姨父和表哥,梦中我拼命的呼喊姨父,想让他快点拦住什么人。那个呼喊叫出了声,惊动了老爸老妈和外甥女。外甥女说:“姨姨,你在尖叫姨父!”老妈也问:“你在叫谁?叫你大姨父?”我茫然的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清醒,我已经记不清梦里想让大姨父拦住谁?
第二天竟然传来了大姨的噩耗,大姨因为淋巴癌,饱受病魔的折磨走了。我心中一片茫然,大姨的走好像很突然,又好像是必然。心里有钝钝的痛,陪伴我儿时记忆的一位亲人又走了……
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成年人的功课,一年又一年,将面对的更多,总有一天,没有了痛,只剩下了然;没有了苦,只剩下无悔……那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坐在西岭雪山的巅峰,我极力眺望远方,然而除了云雾还是云雾,云雾涌进了我的眼睛,里里外外一片雾雾蒙蒙,一片混沌世界。
大姨是我所有长辈中最好看的一个,因为大姨父是个上海人,她也操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腔,总是做出精美的糕点给我们吃,让我们小孩儿以为她从来就是个上海人。后来成功的跟着姨父将一家人迁回了上海,又精明的要回一套房子。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她有条件读书,或许会更有成就。
在云雾间我仿佛看见她甜美的笑容,也冲着她会心一笑,大姨,愿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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