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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里的家乡》

《我记忆里的家乡》

作者: 南山溺游的鱼 | 来源:发表于2019-01-28 20:35 被阅读0次

    题跋:沈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打记事起,家乡已经在脑海里存留了二十多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空间的远离,家乡渐渐变得斑白,曾经的习以为常,悄然间成了陌生与不知。“寻常”是个耐人寻味的现象。二十多年的往事,我见了太多的寻常。从最初对衣食住行变迁的茫然,逐渐觉得生活就是如此,“寻常罢了!”

    家乡绝对是有意识的,每个人和家乡都会有不同的对话,而我对家乡的记忆,全在衣食住行上。

    家乡的衣,印象里最深刻的是布鞋。布鞋的源泉是在它的布,布如何变成布鞋?这花费不少功夫。我不知布鞋起源于何时,但代代相传,有了自己独特的制作流程。布鞋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鞋帮,一部分是鞋底。首先,人们把废弃的旧衣服裁剪、缝纫成一米见方的布料;接着用小麦粉加热制成糊状用作粘剂。三四层黏在一起,贴在墙壁上晒干,用以制成鞋底。两三层黏在一起,根据模型裁剪成需要的鞋帮,然后粘在墙壁上,等过些时日晒干后,再取下来。鞋帮最外层常用新布,当作鞋面;有各色花纹可选,但常见是黑色。裁剪后的鞋底,厚度寻常以七八公分为宜,太薄了不耐磨,太厚了不好制作。七八公分厚的鞋底,要用缠绕而成的棉线,一针一针的纳。纳鞋底不轻松;鞋底稍厚,针不易穿透,需要借助顶针来帮忙。一双鞋底的纳成,需要反反复复纳上数百次。纳好后的鞋底,用稍宽的布条包边,然后和鞋帮结合起来,最终诞生了一双纯手布布鞋。

    民以食为天,食的精华在于菜。家乡的菜一年四季,各有不同。春有蒜苗,荠菜,莴苣,蒜苔,油菜,青菜。夏有西红柿,黄瓜,辣椒,浆豆;秋有大白菜和萝卜,寻常各种生长期短的小白菜和韭菜,可以从春吃到秋;冬天选择较少,多是浆水菜。这么多年来,待过很多地方,北到哈尔滨、西到兰州,东南到上海。酸菜见过很多,而浆水菜家乡独有。浆水菜不难做;菜品多用白菜和荠菜,淘净,放锅里煮熟。熟后的菜放到准备好的陶罐中,发酵即可。看起来与其他地方酸菜的做法大同小异,实际上有区别,区别就是陶罐里提前准备好的浆水咗咗,而这正是浆水菜独特风格的源泉。如今很难探知第一代浆水咗咗的来源,只知道家乡的浆水菜必须有它。无它,怎么做,都不是滋味,那千百年来独有的味道。如今,交通的发达,科技的提高,菜不与季节同了,小菜摊的菜,一年四季皆有。

    黑格尔曾说,建筑是凝固的艺术。我认为建筑更是真实的历史。家乡的历史有迹可循,我所知道的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秦昭王时建立的长杨宫、射熊观。汉武帝时期,重新修建,时常来此讲武射猎。因为宫中有垂杨数亩,所以叫做长杨宫;还建有接见过匈奴王单于的葡萄宫;以及五柞宫,长杨榭,青梧观。那时的家乡,身为上林苑的一部分,上到帝王将相,文武百官;下到贫民百姓,三教九流,皆为之倾倒。而今,尘归处,土归土。不足百方的残址,砖瓦碎片随意散乱着,没有几人知其原本面目。哪怕是我记忆里的住宅,也换过三次。小时候未上学时,家乡的住宅是土房。所谓土房,就是房子的主体框架用夯成的土块砌成。房子空间较小;开窗不大,多用纸糊,屋子较暗;地面是土的。后来上中学时,开始换成砖瓦房了。砖块替代了土块,空间变大了;窗户变多了,有了玻璃,屋子亮堂;地面是水泥的。如今,两三层的小洋楼取代了单层的砖瓦房,空间更大了,地面也成了瓷砖,洋气多了。

    一直以来,拓宽我对家乡认知的是交通工具。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以为家乡就是我们村那么大。上中学的时候,我以为家乡就是我们镇那么大。上大学的时候,同学常说,“哦,你的家乡是西安啊!”。小时候,我见的路多是土路;一些主要干道是沙子、碎石铺成的。晴朗天气,尘土飞扬;下雨时候,泥泞不堪。只是那时候,我们习以为常,路都是这样的。等到了初中的时候,出村路开始用水泥浇筑而成。慢慢的,水泥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土路成了稀罕,如同当初水泥路那般稀罕。小时候,除了与我相伴的土路,还有步行。无论是上学,还是走亲戚,狂庙会,土路上多是行人。边走边看,边走边聊。后来,人们多选择自行车出行,一路上铃声此起彼伏,好像演奏着乡村欢乐颂。再后来是滴来滴去的电动自行车,很流行,很寻常。现如今,小汽车开始取代了电动自行车的地位,风吹不着,雨淋不到,酷暑凉爽,寒冬暖和。

    随着岁月的老去,我离家乡越来越远,分开的时间越来越久。我担心有一天离开的久了,家乡在我的记忆里断了,如同那些成长道路上远去的同学,再相遇,遥遥无期。谁知我这隐忧?也不想别的,我只要能想起那些寻常物儿,镌刻在白纸黑字里,想念时,可以拿出来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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