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在夜里等它,但它来的越来越没有规律。我希望它来,可又希望它不要再来了。
它已经鸣叫了一个多月了,起初是早晚都叫。渐渐地,它只光临晚上。最后,晚上也只是偶尔来了。
五月份了,大地被绿色覆盖。那一片片方形耕地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上面的绿色从春天开始潜滋漫长,终于充满了希望。可是,这不是它的希望,它的希望在它的叫声里——布谷布谷。
我喜欢陪它待在漫漫长夜。它一遍一遍地鸣叫,不知道是因为它变换了距离,还是它累了,声音似乎总是在不同的空间距离游荡。起初它带来的全都是快乐,渐渐地,它的快乐慢慢削减了。怕它太少,却硬生生地用悲伤来填补。所以,要么是它带着忧伤走了,要么就是我带着它的忧伤进入梦乡。
有几天它没来,我每天晚上都看着窗外的夜,等它。等了很多天,想是它终究是彻底走了,我便放弃了等待。然而又过了几天,它又把我的放弃全部丢掉了,虽然它往后也不是天天来。它来得没有规律,我等的也没有规律。它似乎能感受到我心里放弃这颗种子的变化一样,总能适时地掐断新芽。
它的叫声不肯停,可是耕地里还是老旧的绿色,它很不满意。
白天,我站在门口,整个人都钻进了它不喜欢的绿色。我觉得它们真是好看!可转而又愧疚起来,因为这不是它的希望,同样也不是我的。此刻的欣赏,如此不合时宜。而它伤心的叫声却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他们,可能选错了时间:因为他们刚刚进入沉沉的酣睡。
可是,能怎么办呢?
白天的努力没有办法去除麻木,晚上的努力也没有办法催生觉醒。
它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鸣叫成杜鹃了吧。我不知道它的伤心最终有没有把它变成杜鹃,只是它的伤心不可控制地在变浓稠,浓到要把它封存起来,形成一颗伤心琥珀。
最后的最后,它的心被彻底伤了,我也不再等待它了。可是,那颗琥珀掉在了哪里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