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是个很调皮的小姑娘。
我还记得刚开始，我跟父亲顶嘴，父亲说要收拾我，我能让父亲追着我跑还追不上我。
但是后来挨打的次数多了，而且常常不知道为什么挨打，我就慢慢学乖了，不敢再有一丁点调皮了，只会在委屈的时候躲起来哭。
于是没人说我调皮了。开始有人说我性子别扭，因为我不爱跟人打招呼，也不爱跟人讲话，甚至不愿跟同龄人交往。
仿佛以前那个跟着同龄小男孩爬树的小女孩，和我不是同一个人。
后来到了叛逆期，我越来越抵触和父亲沟通。尤其是在初二的时候，父亲问我学校里的事，我的回答几乎都是不知道。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
05
之后到了高中，我慢慢懂事，对父亲不那么抵触了，也愿意耐下心来听父亲讲那些所谓的大道理了。
直到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科，我想选文，但是父亲一直希望我选理。他认识我当时的物理老师，于是想背着我把志愿改了。
但是物理老师还是告诉我了。我当时在办公室给他打电话，我哭着问他为什么，我当时很难受，蹲在地上不停地哭。
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他又给我当时的班主任打电话，甚至还给我初中的班主任打电话，想让他们劝我选文。
周末回家，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他提到了分科，问我想选什么，我说选文，他直接掀了桌子摔了碗。
弟弟那时候还小，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一直哭。妈妈在旁边默默地收拾地上的饭菜和碗筷，什么也没说。
我跑出去，跟小时候一样躲在角落里哭。过了一会妈妈过来找我，说了一句我永远忘不掉的话：
“你替家里人想想。你不顺着他，你不在家，他把气都撒家里人身上了。”
我现在想到这句话，还是会想哭，还是会有窒息感：其实我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06
尽管我当时已经能理解父亲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但是仍然不能接受他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虽然在我的坚持下，最后还是选了文科，但是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包括上一篇提到的做梦。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喜欢跟父亲主动提及一些需要做选择的人生大事，因为我怕他再一次不尊重我的意愿，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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