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及子孙

文/十一

图片来自相册

常州最近因为建在毒地上的学校——常外，扬名了一把，作为常州人我是不开心的。可是当我跟进了新闻却发现，短短几天，这个事件慢慢冷却，有些不了了之的趋势。我却觉得，还是一直“火”着吧，至少火了关注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我近两年一直在外地，回到常州后看到的大多数是环球港的琳琅繁华，小市民的安居乐业，我没有经历那些常外的学生和家长所经历的一切，我没有体会他们的不安，惶恐和焦躁，我只能难过。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事件是在三月中旬的样子，微博上的一个新闻，说常外的孩子们体检异常，学校里和周边有很浓很刺鼻的味道，可是常州环保局去查居然说一切指标都合格。

后来，我知道，孩子们的情况早就很严重了，16年1月15号的时候就有好多家长聚集在学校，想要个说法，可是十三个小时等待，他们等到的是特警，是政府的“约谈”和“善意提醒”。

再后来，四月中旬，这件事闹大了，上了央视，舆论的风向指责着学校的“明知故犯”和政府的不作为。然后，风向又变啦，开始揪出“毒源”，就是之前的化工厂的遗留物嘛。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是“土地修复”没有做好嘛。

建设和修复永远要比破坏困难得多，当初我们以破坏土地自净能力，污染地下水为代价的经济发展，最终祸及子孙。

我恶毒地想，当初那些工厂老板的后代要是也在常外就读，因为毒地而生病就好了，这样他们才会忏悔。

可是，我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妥善安排好常外的学生，那个学校的学生是或富或贵的后代，是同龄中的佼佼者，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未来会升入好的高中，然后考上好大学，毕业后成为新生的中流砥柱。现在，我只能庆幸我家没有那个能力，庆幸它严格的入学制度，所以我妹妹并不在里面就读。

中国城市的环境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不说其他的，就说这雾霾天也越来越多。我也知道国家正在治理，却不知道我还可不可以看到清澈碧蓝的天空。

我想到我家，那个靠近江边的小镇里，近几年因为患癌而去世的老人越来越多。年前还听说，一个一直很健康的老人家突然被查出癌症，短短一个月就去世了。想起今年过年出门的时候，看到一辆装化学品的大卡车停在路边，往下水道里排放着什么，非常刺鼻。我还听说，有几家化工厂搬到了大西北。

我们生活在这个国家，自然希望这个国家会庇护她的公民。我希望我的长辈可以安享晚年，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健康地长大，希望自己这一辈的人有健壮的身体，不会因为空气、水源、土地、食物这些赖以生存的根本而生病衰弱，甚至是死亡。

我想起我看的一个小说，主人公生活的城市和国家的环境问题日益严重，有一天他开了金手指，能够提升植物对环境的净化功能，能够促进植物生长和进化，慢慢地，自然的自我修复开始变强，从一个村子到一个城市，最后辐射到全国，环境好了，人们也更健康了。

可是，我想着，也许是现实里对环境的治理，效果太微弱了，不然也不会寄希望于缥缈的超能力。

植物和土地的净化能力是真的，植物、动物和人类的进化也是真的，也许当我们找对了方法，就真的可以做到以自然治理自然。

我希望当我们再一次探讨发展与环境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祸及子孙”，而是“福荫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