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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和存在

生存和存在

作者: PIE大叔 | 来源:发表于2020-04-10 21:47 被阅读0次

    这个题目很早就想写,但一直不知道如何切入,最近又在重读柏拉图写的《苏格拉底的申辩》,我手头至少有3个版本的翻译,下面这段用的是严群先生的译文(先生是严复先生的后代,继承先祖遗风,用文言文翻译,但渗入了一些白话文词句),这个译文也是商务印书馆的汉译名著选的版本,以及罗念生先生编的《希腊罗马散文选》用的译文,有古意:

    死的境界两者必居其一:或是全空,死者毫无知觉;或是,如世俗所云,灵魂由此界迁居彼届。死者若无知觉,如睡眠无梦,死亡所得不亦妙哉!我想,任何人若记取酣睡无梦之夜,以与生平其他日夜比较一番,计算此生有几个日夜比无梦之夜过的痛快,我想非但平民,甚至大王陛下也感易于屈指,为数无几。死若是如此,我意味有所得,因为死后绵绵的岁月不过一夜而已。

                                                                                          柏拉图《苏格拉底的申辩》三二

    苏格拉底的这段话是其对抗死亡的自我安慰。如若真这么简单,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处在“死亡焦虑”中了,而这次疫情是很实在的让我思考“死亡”这个主题,因为它总是会在一个个无梦的夜晚妖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年前的一个月在意大利,在佛罗伦萨待了三天,在罗马待了三天,然后转雅典,待了四天,一月中旬回到国内,然后就是武汉的封城,全中国人们禁足在家,等待疫情的好转,那时的一个想法是:如果不回国,待在欧洲,不就不用在国内受此煎熬了?还可借此机会,得来一个延长的假期。然后,3月份形势急转直下,意大利确诊和死亡数都居高不下,看着那么多熟悉的地方宛如死城,不禁悲从中来。但心中又冒出一个庆幸:幸亏回来了,否则现在都没办法回来。但谁都没法预见未来,我现在也不敢说,回来是否就是一件好事。

    意大利疫情初期,很多人说为什么不赶紧封城,禁足在家,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出去逛?不怕死吗?甚至还有人上街游行,抗议封城;最后出现那么高的死亡率也是难免的吧。但我们一直在“生存”层面上说这件事,要知道,佛罗伦萨在中世纪时就经历过“黑死病”的城邦,那也是美迪奇家族崛起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名字的人怕死吗?诞生了但丁和博伽丘的民族,他们对于苏格拉底的那段话理解的应该更深吧。

    我一直相信有比“生存”更高的东西。记得《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中,施鲁姆对比利说过这样一段话:找到比你更大的东西,不一定时宗教或国家,但一定要有。有人说,国人这么多年的温顺听话终于有回报了,如果我们抵不过这次疫情,那这么多年的“听话”就白听了。你也可以说,欧洲的民主自由导致了这么大的不幸事故,但这“自由”是他们从文艺复兴就开始争取来的。他们知道人活着不应只是关注生存,还有“存在”,比如自由。而这,我们差了几百年吧。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2016年的美剧《切尔诺贝利》讲的是1986年发生在前苏联共和国乌克兰的核泄漏事故,那次事故被定义为世界级的灾难事故,当时真正发生了什么,直到30年后才有了这么一部剧,而2019年到2020年武汉发生了什么,有幸的话,30年后我们可能知道,但更大可能是,我们永远也不知道那些决策是如何做出来的。《切尔诺贝利》是面镜子,这次疫情也是一面镜子,如果我不幸中了招,我会很庆幸曾经去过意大利;如果春去夏来,一切无恙,我想重返意大利。

    这是,不禁想赋诗一首: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匈牙利】裴多菲《自由与爱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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