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7日21:40,姑娘睡着了,儿子刚试完表,37.4,低烧,但控制住了,我可以安稳的回屋躺下了,趁着还清醒,开始想写一些东西,追述一下最近几天发生的如同做梦+过山车一样的生活,希望日后有类似经历的宝妈能够比我更从容一些。
先交代一下我的生活背景,我和我老公都是80后,不曾在天津长大上学,都来自农村,大学毕业后几经周折在天津工作落脚买房生子。现在上有70+岁的婆婆常年在天津帮忙带孩子,下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已上幼儿园中班,二胎是女儿,出生不足三个月。而我现在也正在休产假阶段。
9月2号,周六,晚上八点多,姑娘照常被哄睡着了。我把白天姑娘脱下的小衣服、换洗尿布和临时翻找出来的儿子小时候的旧衣服洗完,我又洗了个澡,忙活完已经十点多了。因为是周六不需要上幼儿园,所以儿子到十点还在兴奋状态,见到我收拾完毕,儿子也说想洗澡,老公已经不想动弹了,我头发还没干,从床上爬起来,去给他洗澡。
从卫生间收拾完再出来,湿发未干的我头上略微还出了些汗,儿子不想跟奶奶睡了,直接进了我们的房间,倒头就睡。1.8*2米的床睡四个人,我每次都倍感压力,加上有些热,我到了窗边,把虚掩的窗户开了些,顿时一股凉风袭面而来,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回到床上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平时都保证自己23:00前务必入睡,可能因为有些晚的原因吧,我翻了几次身,还是无法入睡。
接着,我手脚就开始发痒,如同被蚊虫叮咬一般,我没在意,看了看时间,已经23:40了,涂了些花露水,继续躺下,还是痒,红但没有疙瘩,从里往外透着痒,再次爬起来,涂了些青草药,还是不管事,就这样,一直被痒困扰着,直到凌晨三点还没睡着,到后来实在不行了,小眯着了一会,不到5:00,我又被痒醒了,头皮也开始发痒,我意识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早上起来收拾完毕,早饭没吃就直接坐公交去了塘沽医院。公交车上,胳膊也开始痒起来,并开始出现了零星的肿包。
到了医院,直接挂了皮肤科,我把胳膊伸给大夫看,她直接就说我得了急性荨麻疹。我对这个病一无所知,加上自己哺乳期尽量避免用药,大夫只是让我回去自己买一瓶炉甘石洗剂外涂,并嘱咐我一旦发现喉咙紧或者呼吸障碍,是急症务必要来医院打针。我没太在意,但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也度娘了一番,因为痒得还没那么厉害,然后就回家了。
下午14:00,身体上半身开始大面积起肿包,主要表现在胳膊和腋窝处,一片一片的起,各种蹭挠都不管用。我自己去药店给自己抓了三副小剂量桂枝新加汤,喝了一碗没多大效果,炉甘石洗剂也不顶事,婆婆去外面采了些新鲜的八宝景天的叶子,将汁液涂在肿包上,肿包下去之后还是会再起来。到18:00我发现肿包上了脖子,随后我的嗓子开始肿,声音开始变了,出现了呼吸障碍,我和老公二话没说直接打车去了塘沽医院,急诊大夫看了我的情况,行云流水开药,20:33,我躺在了急救室的床上,屁股上被打了一针激素,又输了两包液体,嗓子不肿了,身上的肿包也得到了控制,我还在输液过程中小眯了会儿。母乳是肯定不能给姑娘吃了,22:30左右,跟急诊大夫打过招呼,我们又打车回家了。
到家已经23:00多了,到了给姑娘喂夜奶的时间,我奶水涨得厉害却喂不了了。半夜姑娘被饿醒,一直吃母乳的她拒绝进食奶粉,拒绝喝水,一直到凌晨五点左右,我趁她睡得迷糊,把她调成侧喂奶的姿势,已经饿了十个小时的她才喝了30来毫升的奶粉。但随后睡醒的她又开始拒绝奶粉了,摸摸纸尿裤一宿都没有小便。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那可怜的眼神我都不忍直视。
9月4日6:00左右,我身上又开始陆续起包了,忍耐,我一直守着大夫的那句话“输完液24小时内不准喂奶”,抱着姑娘去了朋友家里(朋友也是喂奶的宝妈),10:00让姑娘借吃了一顿母乳。随后我和老公去了中医馆,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番,此时肿包已经开始扩散到面部,眼睛开始出现浮肿。大夫听后,给我取了两个穴位扎了半个小时的针,我只认识其中之一是曲池穴,但拔针后效果不明显,仍是痒。随后给我开了四剂汤药,我看了看应该是五皮饮,问他我这次得的病根在哪个脏腑上,他只是跟我说我的气血太虚才会风邪入内。
回到家已经过了中午12:00,我赶紧开始熬中药,同时涂炉甘石洗剂,姑娘依然拒绝奶粉,好在比较乖,只要人抱着她就不闹,但那可怜样也真够人心疼的。一碗五皮饮下肚,身上的肿包似乎小了些,痒仍痒,嗓子被辣了一通相对舒服宽敞了些。至16:00,肿包开始往胸腹、腰臀和大腿方向扩散,肿包发起呈现波段性,先是躯干四肢最后集中至手脚处,躯干四肢处的痒为肉痒,而手脚处的痒是钻心的痒,而且有肿胀感。我尝试着给自己右耳、右手的四缝放了些血,感觉右手的肿胀感就没有左手厉害,右耳上也没再起肿包。
晚上喝了一碗稀饭,奶奶烙了蔬菜盒子,馅里面放了虾皮,我虽心里有些忌惮,但深知稀饭扛不住所以吃了半块盒子,还专门把虾皮挑了出来。然而就在落筷的同时,我的嗓音变沙哑了,但呼吸很顺畅,我和老公还是去了附近的医院。导诊台的值班护士一听我们介绍,没让我挂号直接领到了急诊大夫那里,急诊大夫拿了压舌板看了看,直接让我们去塘沽医院处理。就这样,离开塘沽医院急救室还没到24小时,我们又去挂急诊。周一晚上急诊病人满为患,我们插了个队问了大夫意见,被急诊大夫支到了耳鼻喉科急诊大夫那里,然后又挂耳鼻喉科的急诊,大夫用间接喉镜看了看,得出的结论是所看到的喉头大部分没有肿,声音沙哑应该是来自声带过敏,要求雾化。我一听雾化,又要推迟母乳时间,问清声带过敏不会危机生命,直接就拒绝了。回到内科急诊大夫那里,仍要求我按照先一天晚上的输液方案进行治疗,我一听还是影响母乳时间,症状没到危及生命那种程度,就拒绝了,打车回了家。期间,我用艾叶水泡脚止痒,效果不明显。晚上十一点,终于够24小时了,我把奶水再次吸空,满怀信心的准备给饿了一天的姑娘储奶开奶了。
老公陪着我折腾了一天沉沉的睡去,而我仍被痒困扰着,夜游神一般翻腾走动,一宿几乎没合眼。老公见我实在难受,就商量,别管孩子吃母乳的事情了,一早我们去市里总医院看看,我说好。
9月5日5:00,姑娘已连续近20小时滴水未进,我和老公趁她迷糊,成功的喂了近130ml的奶粉,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老公觉得起床还早,而我已经没有了起不起床的概念,5:30左右,我起来想再用先天晚上的金银花水泡泡脚来止痒,眼前一阵眩晕摸着门框出去了。泡完脚上厕所,刚坐在马桶上,就觉得自己支持不住了,开始叫门外的老公,说自己可能去不了总医院了。老公见我一头虚汗,问我怎么了,“好晕”随后我就扎进了老公怀里。
等我再听到老公声音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了,老公一边叫婆婆一边叫我,打开手机免提就开始打120,我意识清醒,但眼睛已经肿胀得睁不开,四岁的儿子也被惊醒了,120电话的那头询问着我的情况,家人已经慌了手脚,而我是手脚已经不能自由伸展,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老公、婆婆包括四岁的儿子,在焦急等待救护车的同时给我搓揉着手脚,我脑海里闪现着急救知识,不明白手脚为何会这么麻,难道心脏供血已经不足以支撑到四肢末梢?
9月5日6:40,救护人员把我抬上了担架,驱车前往泰达医院。7:05,我进了急救留观室,再一次被打激素输液,检测各种生理指标,望着仪器仪表和输液吊针,我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感觉生活是那么得不真实。
11:30,输液完毕。护士嘱咐老公下午挂号皮肤科,急诊治疗完毕要转诊请皮肤科治疗。13:00,我身上又开始起肿包,并开始了痒。13:30,皮肤科诊室里,大夫看了我的病历和胳膊上的肿包,直接推荐去天津市长征医院。14:05,收拾完毕打车前往长征医院。
15:00,至长征医院挂皮肤科急诊。急诊大夫一看病历,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加大抗生素用量,住院治疗,住院时间最短也得一周。我和老公面面相觑,商量了一下,又挂了个专家门诊,结果直接给我们开了张住院单。前往住院部,当天住院也已经无法领药治疗,我和老公一商量,回家收拾收拾,9月6号一早再来吧。
期间,老公朋友发来一条信息,说她老公和小孩都是在武警医院治疗好的,外敷膏药,没用住院。从长征医院出来,一路打车去了武警医院,到达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没用挂号直接被领进了外科急诊,外科大夫一听,直接告诉我们说,皮肤科确实有这种药,但是武警医院皮肤科自己的药,我们急诊大夫开不了。明天一早再来吧。
我和老公悻悻的从武警医院出来,满大街的行人,我,早上被抬上担架时鞋袜都忘记了穿,吸奶器也没拿,一天已经跑了半个天津市,穿着睡衣睡裤,光着脚丫,踩着临时买的男式拖鞋,与这个季节和场景都完全的不搭调,唯独不惧的原因就在于自己太过渺小,于他人完全是路人甲。老公问我,饿吗?我没回答,看着街边的店铺:鲜花寿衣店。脑子里想着,这两样东西一喜一悲,能从一个地方售卖吗?直接走进了一家水果店,买了两个鲜柠檬。
回到家,已经快20:00了,半路买了一小捆韭菜和柠檬干,我还在憧憬着能用度娘上写的偏方治好自己身上的荨麻疹。
9月5日夜晚至9月6日凌晨,我用全身涂抹韭菜汁的方法过了一夜,睡了三四个小时的觉。身上抓破的地方蛮多,但疼比痒舒服。感觉韭菜汁比炉甘石洗剂管用(别喷我哦),四肢涂一次能顶两个小时,躯干涂抹后顶的时间更长些,就是全身都一股韭菜味。
9月6日早上五点多,手指痒肿胀得不行,我给十指指尖放了些血。六点刚过,就和老公一起空腹出门奔往武警医院。此时,我的手脚脸都处于浮肿状态,往日的鞋明显夹脚。到武警医院挂完号直接去了二楼的皮肤科。
因为来得比较早,我们没用等待直接就诊了。因为挂不到专家号,我们拿着普通号进了门诊室,坐诊的是位女大夫,身边跟着三个男生,白大褂里面穿着军服,想必是带的学生吧。
我坐下,开门见山的说自己得了急性荨麻疹,把从9月3号起的所有病历材料都拿给了她,想不到她先看到的是长征医院的住院单,直接说医院让住院必有他的道理,问我为何不去住院?我直言自己尚处哺乳期,不想输入太多抗生素断了母乳,希望用武警医院的膏药贴。
另我想不到的是,她说武警医院没这种膏药。老公忙补充到,那可能是我们听岔了,就是外敷的那种药,我朋友的家人在这治好的。她先是跟我们再强调了一遍急性荨麻疹的危急性,一旦呼吸困难必须立即抢救,而且不能来武警医院,武警医院没有输液住院措施,听得我有些蒙圈:一个三甲医院怎么可能不能输液住院呢?
大夫几乎没怎么看病历,倒是她身边的学生把我的缴费单都没落下都看了一遍,随后问我是否知道过敏原。我说现在还没查,但我觉得是阴风,然后把自己开窗散热的细节讲给她听,并告诉她我身上的肿包具有行走特性和周期性,每五六个小时就集中到手脚上一次。她随后就在电脑上各种输出打印,问我是否怕打针,如果不怕可以做个自血,我说不怕,她随后就把病历那搭纸都交给我,告诉我可以去缴费拿药了,拿药后先去打针再来她这里。总之,整个问诊过程我都有些跟不上趟,蒙圈中就去缴费拿药了。
去了四楼皮肤科治疗室,护士先是在我左右侧的屁股上各肌肉注射了一针,接着从静脉抽出一管血分别注射进了两腿的足三里穴位,又往肚脐上贴了一种乳白色的软膏。然后给我拿了两瓶黄色的药水和十来包纱布,药水装在简装的塑料瓶中,除了在瓶盖上写了个5/9(估计是9月5日生产的)外,没有任何额外标记。
回到坐诊大夫那里,她边说边同时很认真的在每盒药上写上用量,同时告诉我药水的用法。我和老公都很怀疑两瓶药水是否够用,毕竟要全身涂抹,每瓶也不过200+ml的样子。她很自信的说肯定够用,并面带微笑的说,药水不是什么神药,只是辅助药,内服药一定要按时按量吃,一周后来复诊。我满心狐疑,但明明看见她眼睛里透出来的自信与自豪。
出了武警医院的大门,我就开始追吃早上的这顿药。回到家已经快11点了,我也没管早晚,起包就涂药水,一次就涂了半瓶下去,让我心惊胆战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用多了,怎么能支撑一周的时间呢?
吃过午饭,我就开始吃柠檬。酸涩的味道让喉咙开阔了不少,似乎也有消肿的作用。我随即开始大量喝柠檬水,半天应该喝了近4000ml的柠檬水。
到了下午六点,身上竟然没有按时起包,我开始有些意外了,到晚上八点,身上又开始起包了,又一阵涂抹,涂抹完,一瓶药水已经见底了。我和老公都不禁惊叹,一天一瓶的话,后天就没的用了...
然后,截至到现在撰文至此,9月8日凌晨1:00,距离第二次涂抹药水已经29个小时,我的身上没再起第三次肿包,手脚脸上的浮肿也已经慢慢褪去,剩下的一瓶多药水还在冰箱里乘凉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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