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你的时候

写在前头：

1.26日科比逝世一周年，到处都能看到纪念他的文章，看着这么多，却感觉很奇怪，因为这里面没有我的，毕竟，我是那么的喜爱科比，那么的喜欢篮球。然后我就慢慢回忆，慢慢想象关于他的故事，不知不觉也写了很多。如果在当天写完会更好，但作为一个懒癌晚期，唉！总之，虽迟但到，就跟我的姓一样。既然文字写迟了，那就把祝福提前送出吧。

小迟提前祝大家过年好，创作不易，拒绝转载，谢谢。

想起一年前的当天，早晨刚睡醒就被老弟逮住。我有个习惯，起床后会先看下手机，浏览前一天的新闻，更何况是疫情期间，我几乎时时刻刻关注病例上涨的人数。老弟由于睡得早的缘故，每次都会比我早起，他已经看到了科比坠机的新闻，更知道我是多么的喜爱科比，当我知道这消息后会多难受。他偷偷的把我手机拿到别处，更是提议今早一起去跑步，我没想过别的，既然他主动提出我也就答应了，他说这次不允许听歌和带手机，我倒也无所谓，正好一身轻。

在路上，他旁敲侧击的试探我，问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回答肯定是你啊。他说是网络中的，不是生活中能遇见的人，我说那太多了，我没有要讨厌的人，基本上任何人都能找到闪光点。完全没有想过他要套我说出科比的名字。眼看没有成功，他又让我说出几个喜欢的篮球明星，我说科比，库里，他就讲，万一科比死了会怎么样，我当他在开玩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说了是如果，如果科比死了。如果的话，那说明这是一个好人没有好报的世界，这样的人间不值得。

老弟未必能懂，但这却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回来后，打开新闻，看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我在心里默念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昨晚熬夜没睡好，出现了幻觉，嗯，一定是的。放在平时，我可能会这样麻痹自己，然后再睡去。可惜当天我已经跑完几公里，脑子非常清醒，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那天，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甚至感觉喘不过气来，胸口好像堆积着一些东西。大脑一直在想现实与虚拟的区别，想到很多科幻电影，黑客帝国，盗梦空间，就是感觉这个世界很不真实。电影楚门的世界里，主角的一生全是现场直播，所有的人都是演员，围绕着他转。土拔鼠之日里，主角被困在同一天，不断的在这一天重复，循环。我呢，就好像一觉醒来，进入另外一个平行宇宙，在那个宇宙里科比死了，这没啥大不了的，或许那个宇宙里还有很多希特勒，有很多本拉登，但没关系，只要让我回到之前的宇宙就行。

回不去了，无数的人在网上缅怀使我意识到，今天不是愚人节，那个创造过很多奇迹的男人，不会再有新的奇迹上演了，残酷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子，因为他的离去，被我铭记在了心里。

每当沉浸在悲伤中时，我都想起电影中的阿甘，通过不断地奔跑将痛苦排解掉。那些天晚上，都能在马路上看到我，儿时走过无数次的街道，突然变得漫长起来，跑了很远一段距离，也没有跑出现实与想象的落差。我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还会更加糟糕吗？一年后的我在此回忆，是的，会更糟糕。颠覆三观的事情层出不穷，我已经不敢说什么了，只要身边的人能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当时网上有人热议，大难当头，每天都有这么多抗疫人员奔赴前线，那么多同胞在此刻死去，居然还在缅怀一个戏子。我只想说这不矛盾好吗？不矛盾。抗疫人员当然要获得最高的赞美，他们救死扶伤，担得起这份荣耀。我也崇拜钟南山，崇拜水稻之父袁隆平，诺奖获得者屠呦呦、莫言，还有那些逝去的院士等等。但是，真正的缅怀、尊敬、崇拜一个人，是去走进他，了解他，把他的事迹、贡献、作品默默放在心中，或者是讲给更多人听。科比曾陪我度过年少，是我认识、熟悉、并理解这个世界的榜样、标志和原型。我了解科比很多，所以我想写他。而对于我了解不多的人，我是没有资格写他们的。这个时候那些把死去的院士，和抗议医生搬出来，然后带着自己的偏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评判他人的人，讲实话，我只能说跟风不可耻，但跟风还殃及到他人，我真无言以对。

也会有很多人说，科比，一个打篮球的，我又不打篮球，他去世关我屁事。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就像鲁迅先生说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对这些人我表示理解并尊重，做好自己就行。对于不关注科比的人而言，他离不离世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想把他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这恐怕也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所在。科比说，爱我还是恨我，由你选择。我当然知道怎么选择，只是不熟悉他的人，我希望能更多的了解他的事迹，即便对他非爱非恨，也一定会尊重他，对他竖起大拇指。

因篮球成名，但他传递的东西早已跟篮球无关。有一类人，能给精神世界带来慰籍，使你有勇气面对人生的黑暗，或者说挫败，他的价值丝毫不逊于任何科学家，他之于你，我是如此，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也是如此。

有些故事，明明已经画上了句号，我们却不希望它终结。在弟弟很小的时候，我常常跟他讲关于科比的故事，他听得如痴如醉。我想，当他长大后，他也会讲给更多的人听，故事会一代代薪火相传，不断被讲述下去。其实科比逝世的时候，我啥都没写，当人处于悲痛的时候，是不想写任何东西的，即使后来，也只写了简短的一些文字。还是因为逃避，不太敢面对这个事实，科比去世就像身体有一块伤疤，去回忆他，写他，就相当于把疤痕给揭开，会很痛。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是时候做好准备，跟他好好的告个别了。

想说的话太多，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从记忆的起点讲比较好，这样脑子会稍微有点思绪。像他这样，对我很重要的人和事，在时光流逝许久后，会变得更加刻骨铭心，所以这次我写了很多，我也相信以后会写更多。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一千个人心中，也会有一千个表达对科比想念的方式，有一千个关于科比本人的诠释。

后面的，就是我自己的方式，让我们开始。

这是个分界线=======================================================

接下来用的是第二人称。本来的想法是：用第二人称，以一封信的格式来写，写给天堂，送给小时候最爱的科比。但写着写着，总会加入一些自己的胡思乱想，所以总体来说很乱，自己也有些看不下去，但也不想改了，太累了。

故事的缘起已经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当时的伙伴都很崇拜你，向我模仿你的动作，讲述你的事迹，说你有多么多么了不起。我在所有的伙伴中年龄最小，听到这些只感到一脸愕然，每当我流露出这种表情时，他们都会说：嘿，小子，你连科比都不认识，赶快回家补补功课吧！不然，我们不带你玩。

如果我不认识你，朋友们就会把我排斥在外。这大概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接触。

不得已，为了融入朋友们的圈子，我尝试着去关注你。从电视中见到你第一眼，只感觉很酷，在球场上拍打着篮球，表情中写满了四个字，唯我独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手掌下。其实，我看你的比赛时，你已经进入了生涯的暮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光，当时之所以欣赏你，与其说被你的球技吸引，不如说是被你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同许多少不更事的男孩一样，我也有一个篮球梦，身披24号紫金球衣，穿上新买的直筒袜，想象着在麦迪逊花园投中致胜球的样子，所有的赞誉，所有的聚光灯都朝我打来。只可惜，命运总喜欢跟人开玩笑，自那以后身高没怎么长过，身高的停滞也宣告了我梦想的破灭。可我对篮球的激情从未褪去，有句话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长时间与篮球的陪伴，我对它的热爱还在不断上涨。只是，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妄想打败所有人了。我更多的将它当成享受生活的工具。

那会儿我不知道怎么追星，伙伴们告诉我，去走他走过的路，听他听过的歌，穿它穿过的衣服，这样就会离他更近一些。所以，我特想得到一件你的球衣，软磨硬泡下父母也给我买来了，那件在地摊买的球衣很廉价，才十几块钱，但我开心了很久，迫不及待地拉着伙伴们跟我一起玩，仿佛穿上这身球衣，每一次起跳，每一次出手都离你更近一点，哪怕是一点。

小时候，你就是我吹嘘的对象，伙伴们讲他的偶像很厉害，跳舞多么帅，唱歌多么多么好听，我都会轻声说道：哦！还为他们鼓掌，心里却在想，有你厉害么。见我沉默不语，他们就问起我的偶像是谁，从嘴巴中缓缓吐出两个字，科比，顷刻间他们就会惊呆下巴，然后识趣的走开。

老了后，我还是要吹嘘你，会对陪伴我的孩子说，我曾经追随过一个人，他给予过我无限的感动，还有激励，关于他的故事，我现在讲给你听。如果孩子也看篮球比赛的话，我会告诉他，如果那个男人在，能把在场的所有球员虐成渣。

就这样，我对你的了解也越来越多，进而愈发的被你吸引。你曾拼到手指脱臼，掰回来继续战斗，跟腱撕裂，忍着痛坚持罚球，我知道了什么叫虽千万人吾往矣。

有赢自然也有输，你拼尽全力，却也坦然接受每场比赛的事与愿违，我知道了什么叫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你创立曼巴基金会，给无数个家庭送去温暖，带来阳光，我知道了什么叫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无论作为球员多么惹对手讨厌，但是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三个女儿的父亲，你是那么的温柔和蔼，我知道了什么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你亲自制作的短片（亲爱的篮球），我了解到六岁时候的你。即便你长大了，知识与智慧增加了，能力提升了，经历的也更多，但你的初心从未变过，我知道了什么叫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整个学生时期，我几乎任何英语单词都不懂，最基本的语法知识都没搞明白，但我始终记得六年级学到的一句话，what will you do when you grow up？老师说出这句话时，我的眼前一亮，我在心里默默回答，是的，科比。

朋友说在青春时期，一定要有两个人出现在生命中，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否则青春是不完整的。温柔岁月的人我还在寻找中，但惊艳时光的，我脑海中跳出一个身影，是的，科比。

我至今都不确定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也不清楚父母的生日，但我一直牢记两个人的生日，一个是我弟弟的，另一个人，是的，科比。

这篇文章写了有一万五千多字，如果真有哪个人的逝去，能让我写这么多文字缅怀、纪念，那么除了我的亲人和朋友外，也只有一个人，是的，科比。

16年宣布退役，你一句曼巴OUT，我泪流不止，从没有因为一场比赛这么悲伤过，你挥一挥手，告别斯台普斯球馆，多少人的青春因此逝去。很多人对你有爱有恨，但都知道，再也不会有科比这样有争议的家伙了，就像那些青春岁月，再也不会回来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是的，联盟增添了全新的面孔，很多巨星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乐观的库里，沉默的小卡，低调的克莱，我也敬仰着他们。可一个人的青春是短暂的，时间和精力也终究是有限的，正如很多人所说，即便有更好的人出现，我也没有更多的激情再去追了。

貌似我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并不是的，悲伤归悲伤，我知道青春还在，因为我才十七岁，我的明天还没有到来。那会儿我还玩着QQ，空间里全是关于你的照片，你的语录，没有人认可我，可能在其他人看来，那个孩子很幼稚很傻逼，但这不就是成长要付出的代价吗？以后的我也会觉得现在写的东西很幼稚，谁知道呢？但至少写下文字的这一刻，我的内心是真诚的，或许不被人理解，可自己明白，这是一个男孩独有的浪漫。

退役球衣时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里面凝聚了你二十年职业生涯的智慧：那些早起的日子，那些奋斗的日子，那些累了还在坚持的日子，嗯，那就是梦想，真正的梦想不是到达终点，而是享受旅途，如果你们认识到了这一点，你会发现，也许梦想不会成真，但更好的将会到来。

（做事情不是为了结果，仅仅是专注于当下，尽全力把当下想做的事情做好。这与老子所说的无为而无不为如出一辙，嗯嗯，我学到了。现在我也重新定义梦想和目标的意义，周星驰有句烂大街的话，做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这句话成为了很多励志青年的座右铭，一定要有梦想，要实现它。但我现在的理解是，梦想不是用来实现的，而是像一盏路灯照亮脚下的路，让我不至于迷失，还可以提醒我通过努力，能够变得稍微好一点，仅此而已。

因为梦想本质上还是欲望，叔本华早就告诉过我们，欲望未满足是痛苦，满足后就是无聊，人就是在这两者之间摇摆。而且欲望是无止境的，满足一个又会滋生另一个。所以真没必要执着于非得实现它，不如学习周杰伦唱的歌词，追不到的梦，换个梦想，不就得了。

前几天，看了部动画电影叫心灵奇旅，讲的也是这个道理。男主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家，梦想与知名的音乐人同台演出，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几经周折，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可然后呢？他并没有什么改变，等待他的无非是另一个日常。他为这一刻等了那么久，本以为会有不同，然而并没有。就像小鱼已经身处海洋，却还在寻找称之为海洋的东西，老鱼说你已经在海洋里了，小鱼说不，这是水。

剧情播出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将它列入到自己的最佳榜单，拍的太棒了。它探讨了这样一个道理，那些梦想之外被忽视的事物，那些经历的厌倦的平凡，就真的没有任何价值吗？答案是不。如果未显示才能就不配存活于世，那为何一些无用技巧却让人乐此不疲，如果没有财富就意味着寸步难行，那艰苦岁月中陪伴过的人又为何记得如此清晰。当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一个棒棒糖就能开心一整天，是因为这个棒棒糖非同寻常吗，不，是因为我童年的心灵赋予了它独特的价值。价值，是心灵赋予的，不是外界。感受当下的每一秒钟，就是生命中的火花。）

前几年，我被诊断出抑郁症，整个世界在我面前变黑暗了，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每天都沉浸在网络游戏中，严格意义上讲，未必是你把我拉了出来。但心理学家说，要让我多做些感兴趣的事情，最好是运动，大脑会因此分泌很多的多巴胺，某种程度上可以帮助我对抗抑郁。所以，篮球成为我最好的选择，甚至包括现在的写作，都对自我疗愈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那段时间，我算是在黑夜里走了一遭，当然，也不能说现在已经走出黑夜了，只不过比那时好点。我想表达的是，人在那个阶段很脆弱，很无助，特别需要安慰，需要力量，而在所有照耀到我身上的光中，你是最闪耀的，没有之一。总有人教导我，生活大于篮球，但我的内心知道，是你用篮球，教会了我生活。我们因篮球结缘，但你给我带来的已经与篮球无关了，早已超越了篮球，指引着我的人生。

经历的多了，我也更加成熟，不仅仅欣赏体育领域的人，对有思想和智慧的人也特崇拜，而你两者兼具。你教导我们，要全身心的守护自己的热爱。一生中肯定会经历迷茫，失落，悲伤，痛苦等等，但对于某件事物的热爱，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对抗这些，热爱可抵岁月漫长。我现在低头看了下时间，又快到凌晨一点，好几次都是这样，写这个没有任何回报，但支撑我这样做的，毫无疑问，就是热爱。

（这又引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是我的热爱，写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好像应该给出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回答，但可惜，并没有，我自己也解释不通。脑海中只跳出一个故事来，有一位登山家，经常被记者追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爬山？他总是不回答，但记者总问，他终于给出一个答案：因为山，就在那里。

我个人的理解就是，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理由，之所以想要个理由，是因为很多人欠抽，就这么简单。足足写了七部的明朝那些事，最后的结论告诉我们，什么王朝兴衰，王侯将相，什么千秋霸业，万古流芳，这些都是粪土。这个世界没有安排好的人生剧本，没有既定的流程，没有什么规则，什么做人应该这样应该那样，这些都是狗屁。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很多人不明白，但没关系，以后会明白的，以后还不明白的话，那就再以后。如果一辈子都没搞懂，那祝你开心吧。）

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你不只是敢单挑乔丹的男人，你还单挑时间，曾经回答记者：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我见过每一天的。你把球衣改成24号，提醒自己一天有24个小时，不要虚度时光。你还单挑命运，初出茅庐只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你的起点并不高，才十三顺位，然而没几年便将三连冠收入麾下。到处都有人说你是蹭来的冠军，你没有回应，只是砍下81分，再拿两冠证明自己。你跟腱伤愈归来后，所有人都感慨传奇已经老去。你依旧默不作声，最后一战砍下60分，用实际行动告诉人们，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这会让我想起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一位可以被打倒却不会被打败的老人，你们是多么的相像。你倒在了伤病面前，倒在了时间面前，不得不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可我相信你没有被打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离开篮球的日子，你投资，写小说，拿奥斯卡奖，依然是那么的出彩，你好像又无所不能了。只是这次，41岁，你倒在了命运、倒在了大自然面前。1.27日大雾弥漫的一天，洛杉矶警方都表示无法起飞，你毅然决然，悲剧也无可奈何的来临。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想的一样，你还是没有被打败。你正在天堂单挑死亡，答应我，打赢上帝就回来。

你离去的那天，全世界陷入了一片悲伤中，各个领域的人，数不清的人都在发文悼念，表达自己的震惊和伤感，一位风向标人物在最好的年华去世，我相信，所有人的心在那刻是连在一起的。科尔教练回忆当时训练场的情景，彷佛时间静止了，所有的事情都停下了，音乐也停了，大家就像聚光灯下的鹿，僵在了那里，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想起海明威的一句话，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们都是这大陆的一部分，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在为你敲响。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不管其他人关不关注篮球，但那一刻，大家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快乐的人有不同的快乐，但悲伤的人都在表达同样的悲伤。

一起离开的还有你的女儿。有人对你说，科比，你应该有个儿子，这样你的事业就有人继承了，二女儿Gigi总会跳出来说：嘿，听着，没有什么男孩，我就是那个孩子。Gigi，一个漂亮的花季少女，她还没有绽放，就凋零了，这何尝不是巨大的遗憾。在那最后时刻里，你肯定会紧紧的拥抱着Gigi，会对她说很多抱歉的话：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说很多安慰的话：但别怕，有我呢。那一刻，你不再是什么超级巨星，也不是什么传奇，什么英雄，这些都是狗屁，你只是一位父亲，在最后的时刻，用最后的方式，给予女儿最后的爱。

我猜，你应该很想知道后来发生的故事。

后来啊，联盟将全明星赛的奖杯设置成了你的名字，那场全明星赛我看的热血沸腾，一场娱乐赛因为你的离去，所有人都拼尽全力，正如小卡所说，致敬科比最好的方式，就是拿出他对待比赛的态度。小卡也如愿拿到了那场的MVP，这位总是低调内敛，寡言少语，默默做自己事情的球员，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从他身上我想到了一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后来啊，你的球队拿到了今年的总冠军。遥想上次湖人站在这个舞台上时，还要追溯到十年前，你当年还在巅峰，而我还在上小学。解说员就在讲，在球队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拼到最后就是比谁的韧劲更强，而湖人队因为失去了科比，全队上下的力气都好像用不完，全员凝聚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化悲愤为动力吧。

也不知道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天堂的篮球场还适应吗？仍然是在凌晨四点起床吗？很多被你改变过的人，正在用他们的力量影响着别人，你知道吗？还有，你知道我想你了吗？

前两天半夜里被渴醒，之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无聊时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正好是凌晨四点，刹那间内心好像被电了一下，我知道，我想你了。

上班的途中被微风拂过发梢，不远处的大楼挂着一张你的海报，笃定地眼神凝望着人来人往，当我低着头与海报擦肩而过时，我知道，我想你了。

下班后，我会沿着马路上的黄色斑马线奔跑，本身这平平无奇，很正常的一件事，可这次斑马线旁边堆放着紫色丝巾，看到这两个颜色交织在一起，我知道，我想你了。

我最喜欢的游戏是NBA2KOL，将黄衣服的24号球员设为首发，拿着篮球在场上跑，不断地漂移后仰，不管球有没有打进去，我都知道，我想你了。

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都会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动起来，酣畅淋漓的出一场大汗。或者让自己静起来，沉浸在游戏和阅读中，还可能像现在这样，去直视你，把你带来的所有感受写下来，不停的写，一切都交给文字。我有多想你呢，可能想你想到已经，开始讨厌你了。是的，讨厌你。

不久前看到一个身穿24号球衣的男生，很帅，个子很高，我应该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嘿，伙计，你也喜欢科比吗？但我讨厌他，倒不是因为他比我高，也比我帅，而是因为他穿着24号球衣，这又让我想到了你，想到你已经不在这个事实，我又要难过。你让情绪不受我自己的控制，我讨厌你。

你在人间待了15131天，从选秀到退役是7232天，今天是离开后的376天，这些是你留给世人最后的数据。如果以前盯着它们看，会看到随机组合的一列数字，没有任何逻辑，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可现在，这几个冰冷的数字仿佛被赋予了情感，总能触碰到我神经中最敏感的区域，让我胡思乱想，我讨厌你。

如果我不曾知道你的名字，那岂不是挺好，井水不犯河水，你有阳关道要走，我也有独木桥要过。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没有相交，互不干预，多好。可是我认识了你，你深深地吸引着我，至此，你在我的海马区中，那是我存放记忆的地方。你影响着我的神经元，那是我产生思维的地方。你控制着我的泪腺，让我的泪水不自觉就落下。就这点而言，我讨厌你。

我幻想过很多种同你告别的方式，可能，六十岁时的某个下午，我在哄孙子睡觉，或者在公园里打牌，然后手机弹出一条你去世的消息，我抬头望向天空，看着远方像白色沙漠的云彩，觉得自己失去了与篮球之间最后的联系，我会很伤感吧应该，但好歹也活到了很大的年龄，早就习惯了身边事物的逝去。感慨惋惜的同时，也能很顺其自然接受你离去的事实。

这样的结局可以有很多种，我甚至还虚构过几十年后，人工智能主宰着世界，你代表人类，与AI探讨意志的力量，爱的力量。如果人们真的能够登陆火星，能够接触永生，我相信，你的身影会经常出现在网络中，你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各个领域大放光彩。

前两年霍金走时，我在朋友圈惋惜不敢相信，金庸走时，我感慨江湖少了一片天。但他们终究活到了人生的暮年，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也都已体验过，死亡只是为了摆脱身体的束缚，对他们来说，这不一定就是坏事。但你才四十一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如果非要把这说成一件好事，换个角度也能说得通。我自欺欺人的想象着，很多年过去后，你可能会有一个疾病缠身的老年，你会为父母以及身边朋友的逝世而悲痛，曼巴精神会因你的老去而消逝殆尽，但所幸，你不用经历这些。就像顾城的一句诗，不爱种花，是因为害怕看见花一片片的凋落，为了避免一切的结束，干脆拒绝了所有的开始。是的，这些你避免掉了，但你也给世界留下了一个谜，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科比没有英年早逝，那他的人生该会是怎样？

每当我感慨时间流逝过快，无法重来的时候，我都会想象出一艘时光机，它可以带我穿越时空交叉的长河，去往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毫无疑问，我会回到你离世前的那一天，把未来的故事说给你，阻止你起飞。我会回到你跟腱断裂的那场比赛前，告诉你不要上场，这会影响你的职业生涯。回到你与父母闹决裂之前，让你消消气，与父母达成和解。回到你与妻子闹矛盾的当下，并说道她是你毕生的挚爱，快给她道歉。

但如果真能回到那一刻，你会听吗，我能阻止的了吗，如果改变其中一环，那后面一连串的事件肯定也会改变。可能改变一环后，你也不会成为现在我所熟悉的样子。好尴尬，这里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写不下去了。

换个方式想象一下，如果回到故事的起点，1996年选秀大会。那么5，4，3，2，1，时钟开始像反方向旋转，洛杉矶的瀑布逆流而上，地面的叶子被风吹向树枝，我的年龄随着时间倒退，个子越来越矮，重新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那一年，世界还没有我，你即将演绎命运的剧本，但没有人能看到这篇文章，它要等到二十多年后才会问世。所以就我现在的认知，穿越只能是一种想象。

你离去了，人们震惊，悲伤，感到不真实的同时，生活还是得照样过，对地球来说，多一人，少一人没啥区别，依然正常运转，太阳依旧在第二天升起。对很多人来说，也不过是少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了你，他们也会照样八卦别人。如果你离去的事实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仍然有条不紊的向前的话，那么我想，任何人也都不那么重要，我自己更是微不足道。

（当然，这个道理很早就明白了，只是细想之下还是感觉很残酷。正如几千年前的老子所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如杨绛先生的百岁感言，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豪无关系。我反问自己，明白了这个道理又能怎样呢，还是要寻找到面对它的方法才对。什么方法呢？你已经告诉我了，你用二十年的职业生涯，知行合一的诠释着这个方法。它的名字叫控制二分法。摆在我们面前的事情有三种，第一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第二种是完全不能控制的，第三种能控制和不能控制的掺杂在其中，对于第一种尽最大的努力，第二种完全的避而不见，第三种则是将其区分成一二种类型的，然后按上述方法去做。

其实在我们的文化里，它也有很多种称呼。佛法里有因上努力，果上随缘，三国演义里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镜花缘里有尽人事，听天命，当然，还有我上面写道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都是一样的道理。）

这一年，我反复在几种情感里转换，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我该怎么走出这伤感呢？想到了你对受伤的海沃德说过的话，也许，你也想过自己的结局，甚至已经想到了如何安慰缅怀你的人：你会难过，会生气，会沮丧，并且希望这一天可以重来，然而现实不会重来，你也不应该指望现实会重来，是时候继续前行，你会非常感激能够重新站起来、走路和跑步，你会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努力，你会变得更好。

是的，就连开导我们的话，都是你教的。我安慰到自己，可能上帝也觉得你太拼，太累了，想早早地召你回去，睡个懒觉吧！

想到你，总能想到很多东西。最具观赏性，最有话题度，最受欢迎。你的孤独与高傲，你的偏执与坚决，所谓生如夏花之绚烂，也不过你这般。你传递给我的有很多很多，以前是荣誉，是梦想，是执着，是凌晨四点的洛杉矶。现在的我则有了更多感悟，关于情怀，关于青春，关于男人之间不愿提及的不舍。还有，关于死亡，关于活着的意义，如果我终将失去拥有的一切，那努力是为了什么？人生的旅途中，我更应该关注的是结果还是过程？以及命运的无常，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吗？为什么一个有着这么多优秀品格，照亮了无数人，无私的奉献自己的人，却得到了死神的青睐呢？最后，哪位聪明的，可以告诉我，我们的时间，我们的青春，怎么就会，一去不复返呢？

有时，我甚至在想，人生就是一段等待死亡的历程。每个人都不该欺骗自己，我们都会死，几十年后所有人结局都是一样的，事业、金钱、伴侣，你拥有的一切都会消散掉。认识到这些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当结局已经注定，我们该保持什么样的态度，就像那个问题，如果科比知道自己的结局，他还会这么拼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不仅如此，他还会比以往更加拼命。死亡赋予生命意义，正是因为知道人生苦短，所以才会更加珍惜时间，将它用在重要的事情上。

（在三体中有一句话，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大致意思是跟文明的生存、人类的延续等宏大命题想比，我们更应该考虑人性的解放，每个人的幸福这些与个体有关的话题。但这句话的最初版本是，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是说让活着的每时每刻都精彩，而不是让生命虚度，随着时光衰老。现在看来，这些话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我个人的答案，也无非是做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惊艳了我少年时代的你，我却从未见过一面，这何尝不是一种深深的遗憾。是的，说起来很好笑，我从来没有见过现实中的你，没有过触碰，没有过对话，某种程度上讲，你只是个虚拟的人，或者说是一个符号，一行代码，一缕光，一场虚虚实实的梦。但没有关系，在我的心里，你已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也许，我们至今都未曾谋面，但我始终相信，两人之间有联系，有一种感情纽带连接着我们。蝴蝶效应讲，一个小小的事件能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因为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深受触动，就像石头丢到湖水溅起一片涟漪，这片涟漪影响我之后的行为，多少年过去后，它不断被放大，将我塑造成现在的模样。最重要的是这片涟漪还在，会继续影响着我，就像身边的暗物质，或者是无处不在的引力。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而你永远的改变了我的星轨。

我很喜欢物理学中的多重宇宙论，存在无穷尽的宇宙，任何可能发生的事件，无论概率多么地小，都一定会发生。让一只猴子在键盘上敲打出莎士比亚全集，几乎不太可能，但如果时间无止境的话，猴子不仅能敲打出来，还会敲打出无穷尽的次数。所以我会想象，可能在某个泡泡宇宙里，我们是朋友，在另外一个宇宙里，我们是队友，还可能是敌人，亦或是亲人，谁知道呢？有段词不是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我相信这段词，相信冥冥之中有一股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我不信佛，也不信基督，但我相信缘分，相信对的的人终究会遇到。这些东西虽然并不合理，但我愿意相信。在那无数个泡泡宇宙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关于死亡，小时候奶奶讲过，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你在人间做的善事越多，变成的星星就越亮。我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追问下去，为什么会变成星星呢？是怎么变成的呢？奶奶也不清楚这些，只说这是一代代人传下来的。后来，我懂得了热力学第一定律，宇宙中的能量不会凭空制造出来，也不会消失，这意味着，我们的死亡不过是，构成我们身体的粒子，成为了其他事物的一部分。这也许是我听闻的最浪漫的故事了。

所以，我可以这样安慰自己，你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种形式陪伴我们。

还看过一个对于死亡的诠释，说人的一生会死亡三次，第一次是停止呼吸，代表生物学上的死亡。第二次是举行葬礼，身份被抹除，代表社会学上的死亡。第三次，是最后记得你的人死亡。寻梦环游记这部电影，也是表达的同样意思，真正的死亡是被爱的人所遗忘。还有老弟最爱看的海贼王，希鲁鲁克用一生的时间去创造一场在他脑海里粉红色的雪，身边的人笑他疯了，痴了，傻了，但在临死之前他成功了，全世界都看到了那一场粉红色的雪，临死前他告诉乔巴，子弹射穿胸膛不会死，得了绝症不会死，只有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如果从这个角度讲的话，你好像从未远去，你好像一直都在。

去年写过寥寥几段话，大致意思是你离开了，我自身的一部分也随你而去了。那是什么呢？是你带给我的一些回忆，一些感受。也许，还有我身上的一些激情吧！

就在半个月前，又告别了一位朋友，我不想说，也不想承认，可我知道我们已经见了最后一面。那晚很冷，下班的路上我一直低着头，每次与朋友告别都特别伤感，我就在想，人生就是不断的拿起，又不断地放下，不断的相遇，又不断地告别。一路上我会遇到很多人，他们都陪我走一段距离，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与不舍，仍旧要挥手道别，独自一人继续走下去。在很早看过一部电影叫东邪西毒，稀里糊涂什么都没看懂，却记住了这样一句台词，至今记忆犹新：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是的，对于失去的，我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多少年过去后，我可能会记忆力消退，模糊你的表情，你说过的话，你做过的事，但是，我绝不会忘记你带给我的感受。而记住这一切最好的方式就是写下来，这也是我现在正在做的。谁都有表达伤感和想念的方式，我的方式就是写，简单粗暴，却也管用。

杀手不太冷里讲，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在你离开后我活成了你的样子。曼巴精神会被爱你的人传承下去，可能是篮球领域的勒布朗，小卡，或者利拉德，也可能是是熬夜苦学的莘莘学子，忍痛训练的运动健儿，是商人，政客，艺术家，更可能的，是在普通岗位工作的无数个平凡人。

难过的是，世界已经没有你了。欣慰的是，我还能看到你，在录像带里，在数据库中，你化成了图片和文字，化成了人们身上的球衣和球鞋。湖水走了，桥还在，人走了，但精神还在，网络里有你说过的话，也有别人缅怀你说过的话，这会被无数个年轻人口口相传。

米兰昆德拉谈不朽，说人世间有大的不朽和小的不朽，大的不朽是世人对你言比成名，是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在你死后依然记得你，而小的不朽，不过是爱你的人依然记得你。毋庸置疑，你配得上大的不朽。对于切实被你影响过的人而言，我们会铭记着你，不只在今天，更在未来生命中的每一天。用你自己的话说，曼巴落幕，而我们要说，传奇永存。

岁月带来无尽的悲伤，你与篮球却讲述最好的故事。在天堂继续后仰跳投吧，黑曼巴。

又一条分界线=======================================================

第二人称差不多到此结束，后面只剩下一些自言自语了。

不知道为啥，总感觉没有完全表达出来。想说的话还是很多，脑海中不断有新的回忆跳出来，也不知道这份思念，这些伤感，要用多少字才能将其止住。

随着我年龄的的增长，身份的转变，思考科比的视角也会有变化。很小的时候，我懵懂无知，只能看到他的身体和动作，一些很表面的东西。之后被他说出的励志话语而感动，即便现在看来有些鸡汤，像什么第二名是头号输家，总有人要赢呢，为什么不能是我等等。经历的更多后，我能看到的也更多，开始想象去掉篮球，去掉观众之后的科比，看他的品格，他的为人处事等，再然后，就是世界观，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周围人对他的评价。现在，我以一个写作者的身份，试图看懂他身上最本质的东西，当科比离开后，有什么留了下来，为什么是这些，它的逻辑又是什么等等，所以现在我会思考的更多。

写到这，差不多也接近尾声，我究竟要在这么多文字里看到些什么，缅怀也好，纪念也罢，我应该往哪个方向去思考，到底什么才最重要。打球的人数不胜数，在各行各业做出成就的也千千万万个，为什么是科比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

我觉得跟人性有关，应该说是人性的弱点，与生俱来的懒惰，贪婪，自私等等这些，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能够正视它们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克服掉它们的人呢。但在科比身上我们看到了可能性，原来，我们可以与基因里的不完美作对抗，甚至战胜它们。在球场上，目标是打败所有人，但在踏进球场之前，得先干掉自己，只有打败了自己才能战胜别人。

有时也感觉他活的很没意思，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但每天的生活是干什么呢，重复一遍又一遍的投篮，做一次又一次的弯举，不是训练，都是在去训练的路上，不逛夜店和酒吧，很少娱乐，真的感觉挺没劲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科比受到了那么多人的爱戴，他把专注和自律当作武器，用自己的人生经历，为我们演绎了一个有志者，事竟成的童话，也就是所谓的曼巴精神。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喜欢一个人，是因为能从他的身上找到自己没有的，欠缺的一些特质，任何人都是不完美的，都或多或少有各自欠缺的一些点。而看到科比，我们彷佛看到了完美，或者说无限接近于完美，所以大部分人都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所缺乏的点，来弥补自身的不足。当然，这个观点其实是爱人之间的喜欢，放在这未必对，但我想说的是，写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在当下的理解和想法，会有很多偏见和错误也在所难免，所以看时别太较真，就当是个小屁孩的胡思乱想。

其实我也在反思，这么长篇大论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么多文字，只是在写科比吗？未必，或许我也是在写自己，写多年前的小男孩，写男孩的梦，写他对梦要破碎的无可奈何，写他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写他对现实的种种感触等等。昨晚下班时，我骑着小黄车在马路上，诺大的街道空无一人，不时会有车辆从身旁呼啸而过，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就回望上班的那座写字楼，能看见万家灯火，却看不见哪盏为我点亮，能看见漫天星光，却看不见自己发出的光。

这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一个小男孩对未来的自己说，嘿，伙计，长大后你一定很酷对不对，一定很酷。那是小男孩与长大后的自己做出的约定，是一个关于成长最美好，也最残忍的约定。而现在历经世事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男孩，对不起，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最珍贵的时间我没用在自己身上，也没用在爱的人身上……。科比的伟大无需多言，我也该追逐自己的明天了。

到最后，我写下自己的感受吧。有种无法言说的无奈，或者说无力感，对，这就是我此刻的感受，因为命运太荒谬了，任何人在它面前都是无力的，强如科比也……唉！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如果能选择的话，谁都想重启2020年，肯定的，因为它带来的悲伤实在太多了。跨年的那一晚，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想赶快结束这糟糕的一年，睡一觉醒来，好像一切都会变好。但这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2021与2020一样糟，因为年份只是人类创造的虚拟单位，并不会影响时间的连续性。

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时间是个魔法师，它能化解掉所有的悲伤，也能治愈一切的痛苦。采访了二十年的鲁豫被问到，在与无数个灵魂的碰撞当中，你学到了什么，她的结论是，一切终将过去。听到这句话我深有感触，就是这么回事，宏图霸业会过去，制度规则也会过去，遇到的人会过去，经历的事也会过去，流量会过去，热搜也会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在不可避免地走向庸俗，走向毁灭，因为熵增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它不为任何人的意志而动摇。

我承认无论写啥，只要写着写着就会走向悲观，可2020已经足够糟糕，并且马上要过年了，真的不想再往那个方向写了，还是希望能够传达一些乐观，一些幽默，正如王小波所说，别怕美好的事物消失，来吧，先让它存在。是的，在消失之前先让它发生，就是生活的意义，只是希望它能够消失的慢一点，时光啊，你慢些走，不要总是匆匆而过。在天下足球里有段文案，人生有这样一首诗，当你拥有它时，还无法读懂，当你读懂它时，它却已悄然远走，这首诗就是青春。但愿我们都能少些这样的遗憾，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青春。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凡是未来，皆有可期。每到冬天都特别寒冷，写下的文字就像一堆堆柴火，围绕着它们，我也暖和了许多。一个打工人在外面独自流浪，也挺不容易，不过还好，快要回家了，积攒了一年的乡愁也有地方释放了，我会见到阔别已久的老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似水流年的时光，我要用到他们身上，对于我爱的人，我希望你们明白，我多么渴望能为你们停留，但请原谅我的叛逆和爱自由，能做的不多，其中之一就是将你们写进文字里，我虽向往大海的辽阔，却只爱我看到的那片海水。

如果说整个2020年我真的学到了什么，或者说收获了什么，那就是每当我孤独的时候，当我悲伤的时候，当我想家或者想念某个人的时候，我就试图将思绪转化成文字，里面有不堪也好，泪水也好，欢笑也好，反正就写，一直写。不要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多想写的，如果你也像我一样伤感，像我一样恋恋不舍，你就会明白的，流的泪水越多，想写的也就越多。写这篇文章真的是，积攒了许久的泪水都流干了，为什么我的眼中饱含热泪，还能因为啥，就是爱。你要一个喜欢科比的理由，我可以给你十个，你要一百个，我可以给你一千个。

科比走了，我时常会感到孤独，其实我一直是个孤独的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长进的话，可能是我更习惯了带点孤独活着。我身上带的孤独有很多，比如篮球，比如写作，它们是我平凡生活里的英雄梦想，给我带来过感动，让我在某一刻觉得人间值得。

而现在，我的孤独列表里又多了一项，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在想念科比 布莱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