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忱抛却,颓废必至灵魂
1845年,年仅28岁的梭罗,借了一把斧头,走进无人居住的瓦尔登湖边的密林中,提斧砍树,建了一座小木屋。开荒种地、阅读、思考、写作,自食其力,幽居两年又两个月,他没有忧虑暴雨与冰山,只追求眼前每一秒,故事都是新的。
“我的文字是关于诸位的境遇,特别是与诸位生处此世、生于此城的身外之境或环境有关。生于人世之间,你们正过着怎样的生活呢?……这虚伪的人类社会——为了追寻尘世的宏伟,至上的欢乐稀薄得像空气。”人类,创造了独属于这个种族的文明,秩序之中,肉体和谐。然而,人世间真的就是一场庸俗势力的大合唱,谁一旦对它屈服,那就永远沉沦,只能发出机械式的声调,不断消磨,先是丢失速度,继而磨灭个性,最后丧失热情。“毫无疑问,为了我们的利益,有人给我们的生活设计了一套制度。这套制度是为了保存种族的生活,使人类的生活更加完美,然而却大大牺牲了个人生活。”
王小波在《红拂夜奔》中,讲了两个李靖的故事。
洛阳城中的李靖,喝酒、纹身、泡桑拿、画春宫图,招摇过市,是浪子,是游侠。长安城中的李靖,呆头呆脑,规矩生活,拖沓行走,官居高位后整日装傻,最后活成垂垂老矣的无趣绝望之人。人生如湖,最开始都清澈明亮,规则缠身后,才渐变浑浊。浊湖中的生活粘稠缓慢,活法千篇一律,没意外也没惊喜。
梭罗的《瓦尔登湖》,主要是用自己的实践向我们证明,人类现有的物质生活已足够丰富,而应将尽可能多的时间用于精神探索。当我翻看本书时,思考到,热爱生这一件事,才是生命底色。只有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持续保存探索精神的动力。
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废必至灵魂。电影《铁钩船长》里,欧美童话最有名的小飞侠彼得潘,变成了一位中年律师。他满脸皱纹顶着啤酒肚,不光失去了小飞侠的记忆,也失去了飞的能力。直到他重新找回对美好的热情,便在刹那间,重回年轻孩子的梦幻世界。
唯有对生活保持热情,才能在这个严苛又多变的时代,挣脱浊湖的粘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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