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宜昌,是一个少雪的城市。
雨,常见。和水一样的液体,只不过改变了方向,自天而降。
雪,是水摇身一变的另一种模样,有曼妙的形状,有洁白的颜色。
关于雪的讯息,口耳相传,企盼它来得阵仗大一些,而不是昙花一现。
昨晚和卿下五子棋,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随后两人又看了一部电影《孤注一掷》,错过最佳睡眠时间,在床上翻来覆去。清晰地听到窗外风捎来口信,雪啊,下雪啦。
早晨朋友圈里得知,因为大雪,公交车全线停运。我赶紧起床,拉开窗帘探看,对面屋顶上一片白色,万物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2024年的第一场雪,不负众望。
做好走路上班的心理准备,记得上一次大雪封路是2008年。刚走出小区,就看见“重庆面馆”的老板娘梳着高高的发髻,双手插兜,在门口雪地里来回踩踏。我无法遏制的兴奋也全然书写在脸上,大声打招呼,“这雪好玩吧。”老板娘粲然一笑,朗声回答好玩。
无论年纪四十多,还是五十多,一场雪,让大家瞬间减龄到十几岁乃至几岁,对雪的那份狂热天性,孩童一般无法遮掩只想释放。它,大概是最有效的减龄神器吧。
公交站台聚集了许多人,翘首以盼。我拉开羽绒服底端的拉链,径直朝前走。被踩过的雪,生了冻,脚底容易打滑。无人踩踏的地方,白雪积攒许久,蓬蓬松松,散发出圣洁之光。如果,它硬要跟我来个亲密接触,让我一屁股跌坐在它柔弱无骨的身躯上,那我定然不尴尬,遂了它心愿。
倏地,雪又开始纷纷扬扬。
四面八方,飞舞着它们的身影。每一朵,都有自己的风格,自己的占位。“渴望一场雪,覆盖你,湮没我。”这是我二十岁时的夙愿。雪,不仅是来年的希望,它本身就有着终身浪漫属性。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如果此生不能一起从青丝到白头,只这一季这一刻的共白头,也是刻进生命的永恒记忆。
天地之间似有悲壮的嘶鸣,植物在摇旗,动物在呐喊,土壤和岩石在助威。生命体与非生命体达成共识,让雪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天下一统,皆为素色。
头发上、羽绒服的帽檐上,任雪花驻足。
嘎吱嘎吱,深深浅浅,一步步费劲而缓慢。
雪的绝唱,在高级灰的空中回响。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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