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嗵、嘣,远处传来的隔窗而入,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钟表显示0:01,是跨年的乐音,人们的福音。披衣拉窗让新年的第一缕清风随着清脆的响声填满整个房间,明亮的灯光下,低低的几个声音飘过,或许是跨年的影子或许是夜归人,有喜庆的声音伴奏,他们应该是疲惫的快乐人。
近几年由于环保问题,烟花炮竹留在了梦中。这个声音是久违的、记忆中熟悉、每年都期待的。
儿时,除夕夜,大人小孩熬夜接福,说是熬精神,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买鞭炮烟花玩,一家人围坐火盆谈笑视为正常画面。磕着瓜子、播着花生,那是大人留给孩子的新年零食。不时添加的柴火熏的个个眯着眼互相指着对方哈哈笑,不断飘起的木灰着陆在眉毛、头顶、棉袄,多了一层晃动的黑色羽毛。大人谈着一年的收获。小孩胡侃大山,说着故事。
每人都操心时间,盼着放出午夜的第一声春雷,紧接着第二家第三家整个村庄连片村子都沉浸在劈劈啪啪的世界里,各个院落沸腾了。儿童闹哄哄 ,争先恐后放鞭炮,分工又很明确,有手持鞭炮棍子的,有点火的,有捂住耳朵观看随着炮声欢呼的。随着鞭炮声,大人急匆的脚步,把干脆的芝麻秸踩的咔咔响,厨房灶里火焰快活舔着漆黑的锅底,大大的铁锅盖怎么也遮不住争先恐后外出的蒸汽,玩把戏似的饺子在水中翻腾,互相拍着问候。热气腾腾饺子出锅了,第一碗敬天,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来年大丰收;第二碗敬先人,一表感恩二佑子孙功成名就;所有这一切敬毕,才允许人吃。有时儿童等不及,不管父母是不是带着,放完炮就互相吆喝着出门了,挨家挨户拜年,不管是不是同宗,为的就是讨些核桃各色糖果还有别的吃食。
刚才小家的热闹已经转移到大街小巷,三五成群男女老少开启一年一度的磕头之旅。
辈分大或者家里供奉着祖先的必留人守候。不管有没有门楼,各家门神必供奉蜡烛,照亮熟悉的路,人们没进门“大娘、大爷、奶奶、爷爷”的喊声就入了户,“真的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老人听见动静,手里拿着糖果出门迎接,满院的芝麻秸响的更厉害了。黑夜给了人们黑色的眼睛,孩子们不时摸着新衣服上的口袋,说笑着游弋。大街小巷都是穿梭的人群,有时街上碰头,先给长辈磕头,转到他家门口照样子是要进去拜祖宗的。
爆竹声声除瘟魔,破晓鱼肚迎福神。孩子们的口袋撑破了肚皮,大人们忙完回家收拾。剩下的时光仍属于孩子们,兴头十足,通宵达旦没有半点疲惫,好伙伴开始数挣得的糖果数量、类型,互相欣赏比较。男孩子精力更充沛,粗旷顽劣的他们检拾地上未燃放的鞭炮,囤积口袋里。
旭日昭昭,困意袭来,孩子们像小鸟归巢般各回各家补觉,一切又暂归于沉寂。
“鞭炮响黄金万两”尽管是句顺口溜,但这是中国传统文化一部分,放鞭炮磕头不仅仅热闹、喜庆更主要拉近人之间的距离。
远处偶尔还有鞭炮声,一声,两声,渐渐沉寂。杵立在窗边的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今晚跨年的儿子和同学一定玩的很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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