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这个年，你还北漂吗？

过完这个年，你还北漂吗？

文：Isabel

图：网络

第一次到北京的样子，我还记得。

那是一个很热，很热，很热的下午，从空调开足的车厢里走出来，一个热浪扑过来，感觉空气都是固态的，好像被封在一个果冻里。

我拖着行李箱，坎坎坷坷找到了地铁站。去之前没有仔细了解路线，只定了一个看起来挺漂亮的民宿，在通州区。

先是2号线，到建国门；

再是1号线，到四惠站；

最后八通线，到土桥站；

到北京的第一天，我就坐了3条线的地铁。

通州太远了，我上班也不方便，于是第二天，我搬了家。

我的第二个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通苑。

我保（sui）守（bian）估计一下，中关村一半以上的打工仔都住在天通苑。

也是这一天，我第一次乘坐5号线。

第二个星期，我开始上班，又打卡了新的13号线。

后面的双休日，我又坐过10号线去三里屯，7号线去过前门。

北京的17条线路，我住了一个月，打卡了7条。

一

我自己的城市是个海滨小城，据说是地质不适合修地铁，所以地铁远远不及北京这么发达，甚至也不如我曾经去过的青岛。

从北京回来之后，别人问我北京怎么样的时候，我都统一回答，地铁真的太方便了。

但我对地铁，又爱又恨。

爱它是因为，好像不管你在哪，只要有地铁站，你就能回家。

我坐7号线那次，就是有一天晚上，和朋友在前门玩，一不小心玩晚了，那个时间也没法赶回家，就在前门附近住了一晚。

第二天，手机没电，充电器也没带。

我和她沿着路漫无目的的瞎走，但一点都不担心迷路，碰到地铁站就进好了，反正北京地铁嘛，哪哪都通。

而且有时候在地铁上，会遇到一些好玩的事儿。

比如地铁歌手。他们抬着高昂地头颅弹着吉他，从车厢的那头唱到这头，闭着眼睛，哼着曲，早晨地铁的那股麻木仿佛在他的歌声中消散。沙哑地声音透着欢快的感觉而少了些本来有的沧桑。

还有那种互相迁就的，莫名其妙的包容感。

我第一次在雨天乘地铁的时候，不小心当了“不文明乘客”，因为我的伞没有绑起来。

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有什么，后来我看到后面的人一直扯着自己的裤子。我才明白，人太多站的太密，伞不绑起来，就会把别人的衣服蹭湿。

但那个人，也一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扯着自己的裤子。

二

恨它是因为，地铁最大程度的体现了，这座大城市的冷漠。

我第一次和我老板一起坐地铁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到哪都电脑不离手。但我没想到的是，坐到座位了以后，她打开电脑放在腿上，继续工作。

我看到她的样子，夹到耳后的碎发，明亮的地铁，和众生百态。

对，就是众生百态。

那个时候，我终于有了众生百态的概念。

有像我一样的涉世未深的学生，对大城市感到新奇的眼睛；

有拖着大行李箱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刚来还是要走，也不知道这是今天这节车厢里的第几名旅客；

有打扮时髦的漂亮女生，也有头发半黑半白的老人，说着不知道什么口音的方言；

还有坐在我旁边的辛勤奋斗的我的老板，还有我。

没人知道各自背后的故事，但是我们在同一个时间，在同一车厢里。

沉默着、疲惫着，或者雀跃着。

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北京有多大，北京有17条地铁线路，那有多少辆列车呢？有多少节车厢呢？每个车厢里都有这么多人吗？每天每个时候都有这么多人在路上吗？

我也突然不明白了，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我们究竟在找什么？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第一次在早高峰换乘的时候，我觉得我和周围格格不入。

我慢悠悠的下车，按着指示路牌找换乘的地方。

可我周围的所有人，全低着头，急匆匆的查看着手机，脚下小跑。

他们已经不需要看路牌了。

像一个个长条形的方阵，按设定好的目标，整齐的向前涌动。

像游戏里的画面。

像《魔戒》里的军团。

而我，我好像站在哪都挡道，站在哪都不合适。

我只有和大部分人变得一样，习惯了，才能不像一个路障。

三

我们被快节奏驱赶了太久了。

快节奏使我们上班的路上好像奔赴刑场；下班的路上好像砧板上的肉。

难道大城市里的普通人就应该这么生活吗？

难道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就应该这样流失在大城市的血脉中吗？

有一部电影，叫《苦甜曼哈顿》。

你为什么选择纽约？

我没有无穷尽的选择，世界上只有这一个地方，大到足以容纳如此多的肆无忌惮、漫无边际的欲望，我幻想过一种二十四小时昼夜不息的生活。

电影讲的是不甘平凡小地方生活的主人公泰斯，渴望见识繁华的大都会，决定只身一人来到纽约闯荡的故事。

她遇到很多冷眼和不屑，她看到很多不理解的事情，她努力了，可她的努力在这个城市总是显得卑微，与现实相距甚远。她也曾经感到无力、困惑和怀疑。

在大城市生活久了，你会对存在本身产生怀疑，因为你明白了什么叫渺小，什么叫渺小到看不见、到不存在。

北上广的魔力，不亚于纽约城。

那首唱出多少纽约客心声的歌曲Empire State of Mind，如同汪峰的《北京北京》一样，在我脑海萦绕：

In New York, （在纽约）

Concrete jungle where dreams are made of （在这个由梦筑城的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

There's nothin' you can't do （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Now you're in New York （你现在在纽约）

These streets will make you feel brand new （街道会让你感觉焕然一新）

Big lights will inspire you （灯光将启迪着你）

Let's hear it for New York, New York, New York （这就是纽约）

……

多少人神采奕奕的前往，却对地铁和人潮都产生了恐惧。

“每个夜晚结束时，一天的时日会被擦除干净，所以，如果保持振作，就永远不会疲惫。”

所以，忘掉驱赶你的那些节奏，别活成木马人了。

因为，每天晚上你踏上地铁，不是去别的什么恐怖的地方，

你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