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道鸣再次举债几十万以后,终于把那栋三层楼给租了下来,不过他自己并没有那么多钱,这次又是跟人合作。经过紧锣密鼓的装修,总算在春节前搞的差不多了。本来春节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因为湖西在外地工作的人大部分都会回家过年,喝完酒之后,三五好友就喜欢到洗浴中心泡泡。但因为装修没有完工,再加上也没有取得营业资质,道鸣不得不放弃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虞道鸣和小三儿的关系,本来就一直没有断,弄洗浴中心,又给了一个他堂而皇之不回家的理由。虽然老婆对他是否回家,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但她也不想听到外面一些个有关她家的风言风语,听到耳朵里闹心啊。那时她已经对道鸣完全失去了信心,对他们的婚姻,她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用“心如死灰“这个词来形容毫不为过。她之所以如此忍耐,一是因为她爸的二十多万拆迁款都被祸祸光了,要不回来钱她没脸面对家中的父母。二来此时离婚,她确实也不知道如何带两个孩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操过心,突然一下独立面对生活,说实话她还真没有那个勇气。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像这样糊弄着过下去吧。
转过年来没多久,洗浴中心装修完成,终于可以正式营业了。虽然当时虞道鸣的信誉已非当初可比,但人缘儿还没有败光,再加上合作伙伴的关系,开业当天来了很多人来捧场。但凡在湖西开洗浴中心的,人脉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前提。这主要指两个方面,一是这儿的洗浴,很少有单纯的,多多少少都跟“色“字沾点儿边儿,没点儿背景,你还真开不起来;二是平时也得有人捧场。当初虞道鸣对他这家洗浴中心的定位,就是净桑、绿色,全家老小一起来,主打一个差异化。按说这个理念非常好,也算是在湖西开了一个先河,但干着干着就变了味儿。
由于他首先提出了净桑的概念,再加上一些个促销手段,一时间他的洗浴中心门庭若市。生意看起来红红火火,其实并没有赚到什么钱,毕竟刚开业,为了打开知名度,多拉些客源,折扣力度很大,自然利润就很少,这也可以理解。过了三个月之后,一对账才发现,不但没有挣钱,还稍微有些亏损。他们这帮人,都是经常在社会上混的,谁没有几个朋友啊,再加上他们又好面子,朋友来了,为了彰显自己老板的身份,经常是免单。本来开业之后折扣力度就大,再加上这些个免单的,不挣钱也在情理之中。其实他们的理念很好,打折也没有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虞道鸣他们几个人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儿,自己又不想承认,这就没办法了。
过了折扣季之后,客源比之前少了一些,这也是符合常理的现象。再加上日常经营不善,迟迟也看不到盈利的苗头,这时大伙儿的分歧也就来了。本来这就是合伙儿的生意,一亏钱谁都想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儿。有一个人说,别的洗浴中心都有小姐,不行咱们也整点儿,反正大家都这么干。他的这个提议,首先遭到了虞道鸣的反对,毕竟这家洗浴中心的定位就是净桑,和别家是有区别的,当初之所以很多人扶老携幼过来,除了折扣之外,就是因为可以全家一起来,如果走向了小姐这条路,和别家没有不同,那就更难立足了。这两种观点,既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那位合伙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还特意偷偷叫了几个小姐过来试验一下,没想到被带着老人孩子的顾客看到了,吓得人家立马就走了。常言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儿有小姐的事儿没出几天,就传遍了整个湖西,再也没有人愿意带着家人一起来了,这下可砸了”净桑“这块招牌,生意眼看着急转直下。
出了这事儿以后,虞道鸣和那个合伙人大吵了一架,弄得对方立马要撤股不干了。当时道鸣也在气头上,说撤就撤吧,没想到那个人一赌气,还真就这么干了。说是撤股,要钱肯定是没有的,那就只能拉东西了。自己不想干了,他也不想让别人干,所以就点名要拉一些个核心部件,像大堂里显眼的摆件儿,休息大厅里的电视,厨房里的灶台。如果道鸣这时服软,这事儿找人说合一下,没准儿人家也就不撤股了。但那就不是虞道鸣了,大老爷们儿哪能让人瞧不起,地球离了谁不转啊,走就走吧。等人真把那些东西拉走,他才有些后悔了,没有了那些东西,去哪儿再找钱买去啊?摆件儿还好说,没有只是不太好看,如果没有灶台,主打的自助餐都没法做了,没有电视,顾客休息时娱乐就少了。没有这些个东西,你还干个啥呀?
之后生意就愈发不堪,昔日人头攒动的场面再也没有了,洗浴中心慢慢陷入了停摆的状态。没有了顾客,就没有了收入;没有了收入,人员就发不出工资;发不出工资,人自然就走了。眼看着辛辛苦苦开起来的洗浴中心,就这样一下关门闭店,虞道鸣这个不甘啊,但他又能怎么办呢?洗浴中心的衰败,表面看起来是因为经营理念不同导致的,其实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善经营,处理问题的能力不足导致的。
虞道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信心,就像浴池里的水一样,拔掉了塞子,水很快就溜走了,而他的信心也随着顾客的减少逐渐失去了。此后的日子,他又回到了靠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状态,每天叫上几个小兄弟儿,在那儿喝醉之后倒头就睡。从他深陷的眼窝中,好像粉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
虞道鸣醉生梦死,可做为贷款担保人的景国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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