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张寡妇这人
前边说到,张寡妇在城里是暂住。您也许会说,她就一个女儿,就应该跟着孩子生活啊。您先别急,原本,她的女儿,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丈夫走的时候,女儿刚结婚,张寡妇那时候还不到五十岁。她不好意思,抱着十个萝卜去女儿家白吃白住,因此,在本村一个工厂,找了一份闲差。这样将就做了一年,终于机会来了,这个机会,就是外甥的降生。
张寡妇的女儿,长相和母亲一样还算漂亮,但性格却随了她的父亲,话不多,踏实肯干。大学毕业后,在本地小学做教师。张寡妇早年间在乡文化站做过临时工,认识一位城里的旧人。于是,托她给女儿介绍对象,算是找了一户好人家。女婿是银行普通职员,父母都有退休金。那时候,亲家还没有退休,而张寡妇在家里的那份闲差,也做烦了,于是,看外甥的任务自然落到孩子的姥姥张寡妇身上。
张寡妇来了,顺理成章,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来到曾经梦寐以求的城里。
外甥是男孩,让亲家门里几代单传继续延续,亲家感激媳妇,女婿说话也好声好气。再说,姥姥疼外甥,也是古来有之。一时间,皆大欢喜。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似乎正是为张寡妇准备的。
当初张寡妇来城里,名义上是照顾宝贝外甥,心底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城里玩耍的地方多。如果再在城里解决她的后半生,那更是美气的事。孩子小的时候张寡妇还能分出个轻重缓急来,虽然和女儿女婿一家处的磕磕绊绊,外甥也算是马马虎虎被她这个当姥姥的看大了。
孩子大了,张寡妇接近六十岁。老景就在眼前,寡妇的日子真的又艰难起来。
外甥上学后,寡妇的时间多了,她可以尽情地去玩耍了。她的身影,时不时地出现在各个广场上。一时之间成了老年人舞场上的明星。
因为没有富裕一点的钱财,她的衣服,大部分是地摊廉价货。当然,也有别人送她的一些好点的衣服。一次,她到我店里,就穿着一件长款呢子大衣,半新,有腰带。还好,寡妇不胖,年轻时的腰段还能模模糊糊看到,只是,那有点驼的背,即使再挺再硬的的衣服,也不能修正身材的缺陷。再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一直在加深的沟沟壑壑。看着那似乎一眨眼睛,就要掉下来的劣质胭脂和脂粉,不免让人想到,岁月无情,再要强的女人,也是它的手下败将。
有些人,在时间面前,有着清醒的头脑,而有些人,恰恰相反。
寡妇的早出晚归,不管不顾的行为,引起女婿的不满。寡妇心里委屈,也怨气满满。这让她一时没有忍住,有点口不择言。传到女婿耳里,让女儿和女婿的关系也紧张起来。
日子,在碰碰撞撞中艰难地行走着。寡妇想尽快找一位满意的“男士”嫁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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