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洒在人身上，暖和。往年这时候早上班了，今年特殊，还在家宅着。喝着茶，慵懒的读着书，日子虽然平常也算惬意。
二哥电话铃响了，我把电话递给他。是哥哥养猪的同行打的，听电话好像是向二哥借钱。二哥接完电话，深叹一口气说：“真是个好人，人到这步田地，还有抢救的价值吗？”哥哥为啥说这话呢？
养猪同行都叫他老鲁，四十几岁，老婆贤惠能干。有一个小型养猪场。一个儿子，一个闺女，日子其乐融融。
也就在年前十一月份，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让这个家陷入困境。老鲁老婆骑电动车去镇上给猪买保健药，和迎面而来的庄家医院宣传车相撞，当时就昏迷不醒送到南阳专医院，住进ICU。由于太严重又转到郑州二院。司机是庄稼医院雇来的，人也算不错，虽家境不富裕，但还是拿出家里仅有的几万块钱给病人先治病。病人被撞的脑出血，几万块钱只是杯水车薪，也就几天就花完了。司机实在赔不起，无奈去公安局自首，选择坐牢。
庄稼医院的老板是腿有点瘸的年轻人，本身就是残疾人，又是刚创业。把车卖了，凑了十几万块钱给老鲁老婆先治病。进了ICU，那钱不说像流水，那也是一天万把块钱。病人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依旧在病床上静静地躺着，身上依旧还插满维持生命的管子，液体一滴滴的流入病人的身体。病人还是没有意识，她也许不知道她的儿子她的老公为了她能继续呼吸，付出了什么。二十出头的儿子辞职在家里照顾妈妈，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在医院。
老鲁去看儿子时，儿子一看到他就大哭起来，那熬红的双眼，那头凌乱的头发，还有那本来就单薄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弱。一直问老鲁：“妈妈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妹妹怎么办”。老鲁只是无语，能怎么办？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由于今年情况特殊，老鲁年前看了一次，就再也没去了，一是不能出去，再是家里有一百多头张嘴要吃的家伙。虽说今年猪价好，但老鲁托人说好话，把一百五六十斤的猪都买了，为啥，因为缺钱，因为医院里有病人等着用钱救命。养猪是累活，定时要喂，到点不喂就会嗷嗷叫，有的猪能直接从圈里窜出来。再有你要不时的听着猪圈的动静，或者是母猪压倒猪仔了，或者是那个猪发烧了，其他猪一起咬。如若不及时，猪会被活活咬死。更不用说给猪打针，给母猪接生，还有给刚生出来的猪仔剪牙剪猪尾巴等一系列的杂活。
以前是两个人干活都累，现在一人倒下，只有老鲁一人撑着。哥哥由于去他家拉点玉米，我跟着过去，家里凌乱不堪，老鲁闺女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头发一看就是自己随便扎起来的，很乱，穿的棉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小姑娘倒很懂事，赶紧去烧水给我们喝。再说老鲁，穿的裤子是军绿色的，猪屎糊在腿上，看上去硬梆梆的。皮肤是那种黑吧还带点黄的那种，头发白了一大半，整个看上去就是一小老头。其实听哥哥说还不到五十岁，老鲁说亲戚能借的都借了，他姐家借几万，他弟家借几千还有妻妹家还借几万。能借的都借了，甚至于连民间高利贷他也使了。
二哥问他病人醒过来没？他摇头说，跟送过去时一样，没有轻也没有重，依然永庞大医疗费支撑着，语气中有那么多无奈，那轻轻的叹息让我们这个中年男人的重情重义。很多人劝他放弃，他说“孩子妈跟着他没享过福，自己心里踏愧，只要有一口气，他就努力让她活着”。再次开口向二哥借钱，二哥借给他一万块钱，二哥说老鲁是个好人，不到真难处，他不会开口。老鲁承诺说他在打官司，打赢了肯定能还上，可就是打赢了官司，谁来赔偿？肇事人坐牢了，庄稼医院的老板又没钱。真不知道老鲁还能撑多久？
希望老鲁的猪能买个好价钱，也希望老鲁的老婆能早日醒过来。给这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一点安慰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