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快过来,这里都是红萢”随着一声呼喊,四面八方,远远近近的小伙伴们都一窝蜂似地涌了过来。
有拿杯子的、有端碗的、有拿塑料袋的、还有直接塞嘴里的,全都跑到这块拐角的堤上摘萢了。
远远地看过来,会发现在这堤坝和田埂铺就的绿毯上满是繁星般的白花,而这些如菜粉蝶大小的白花丛中又点缀着一粒粒叫着萢的红艳艳小果子。
当微风徐徐吹过时,那些洁白的花儿仿佛对迎面而来的风招手欢呼似地频频点着头,随着它们的起伏,红艳艳的萢犹若顽皮小孩捉迷藏似的,露出头来招呼一声又躲了起来。
其实,美景习以为常地见得多了,被感动的神经也会麻木而视若无睹。不过,对于美味的诱惑却因一日三餐到点的饥饿而特别敏感,尤其是孩童贪谗的年岁,纵然饭碗刚放下,肚子撑得滚圆滚圆的,也抵挡不住时令野果-萢的诱惑。
正是这样,那时我们可以无视拂面新鲜空气,可以无睹美丽的秀水青山,但却绝对耐不住白花绿叶丛中红萢的诱惑。
事实上萢树并不大,长得较高的也仅仅是超过了我们的膝盖而已,在田埂堤坝上大多都是触手可及的。
只不过这萢树却如玫瑰一样,为了保护自己,在枝上、叶梗等处长满了刺。采摘之时,稍不留神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让你白嫩的手也象它们一样,有了红艳艳的果实。即便如此,仅仅这样根本阻止不了我们对萢的喜欢和采摘。
在那种情形之下,手上、臂上被刺划出了血,根本就就象白热化的肉搏战场一样,除了一直向前冲的目标之外,流血、断胳膊,甚至掉脑袋都已经不是考虑的事了。当然事后有条件的人还是会为被刺痛、流血之处涂药搽粉的。
其时,对那些一涌而上的伙伴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小花和小杰了。
小花年龄最小,个最矮,她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我们后面,捡着我们采摘漏剩下并不怎么红的萢。也不管它够不够甜,就着鼻孔里因剧烈跑步,而随着吁吁喘气流下两条又浓又稠的鼻涕往嘴里塞。
其实,小花捡漏的萢大多是没彻底成熟,仅仅泛黄略带红色而已,入嘴不仅不甜,而且是酸中带着淡淡涩味的,再加上她自己的那两条浓稠鼻涕,根本就不会好吃。
或许就如曾经的气功或某种热一样,在那样的氛围里,只要看到了别人的所作所为和惬意的样子,不管自己是不是同他们所作所为可以划等号,也把他们的体验感同身受地加在了自己身上。
而小杰却是我们中穿得最整洁的一个,虽然是男孩,但手帕却从不离身。
他端着一个大杯子,每每开始采摘之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挑三拣四,选择最完美的才要。但过不了多久,当这种采摘进入白热化的高潮时,他也不管不顾地横跨竖踩地进到萢丛抢摘,偶尔见到粒大完美的也直接塞进嘴里,不在乎是不是要洗过之后才卫生了。
当然,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还是因为他每次这么疯狂过后,都会用手帕包扎住被刺破划伤的手,就好象战场上光荣负伤归来一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上过战场的伤兵……。
虽然冠状肺炎的疫情还没有结束,但在河沿的田埂上却看见了如瓷似玉的萢花又象很多年前一样绽放了,不管你是否停下了脚步,生命的美好却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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