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爸爸这两天的情况不太好，前天半夜开始发高烧，妈妈喂了药后，烧倒是退下来了，但一直出汗，喂水喂饭含在嘴里不知道吞下去，一整天就勉勉强强喝了一点粥。一直睡，偶尔醒来一下，问他什么，从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嘴不张开。

昨天半夜也有点发烧，妈妈还是努力给他喂了点药。我早上起来去看他，眼睛糊了很多眼屎，问他问题，他知道点头摇头。我给他洗了脸，喂他吃了一个鸡蛋，一些妈妈自己种的菠菜，一点面条，吃东西比昨天要好。但还是一直出汗。

我让妈妈叫医生来输液，医生不在。等到弟弟起床后，把他搬起来到沙发上坐着，一会儿额头上一层汗。

他中午和晚上吃饭都算正常，说话知道张开嘴了，比昨天清楚且声音要大点。

下午二伯从医院回家，专门来看他。听说早上去医院之前也来看过，二伯出了一场有惊无险的车祸，外伤恢复很快，不过一个周，已经行动自如，白天去医院，下午回家。

二伯来的时候爸爸本来躺着的，我们扶他起来坐一坐，但他都没有看二伯一眼，更没有说一句话。他思维里的世界，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好像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惊动他。

我有时候会问他:这么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他总是答:什么也没想。他现在连电视也看不了，醒着的时候一般都是歪着头坐在那，耷拉着眼皮，哪里也不看。他睡着的时候，有可能就是昏睡，因为不会有人上一秒看着还蛮精神，下一秒就陷入睡眠，或者嘴巴里含着饭含着水就睡过去的。

晚上给他输液的医生打来电话，说还是建议去医院，他也怕出问题担责任，我们就没让他来了。

关于去医院，我们也在考虑，昨天早上妈妈就想去医院。另外较早点的时候，爸爸情况刚刚变差的时候，就想过去医院。一来爸爸这个病去医院也没有药可以用，二来爸爸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动，去一趟医院对他是不小的折腾，三是如果去了医院爸爸就只能天天躺着，我们小地方的医院条件和医生条件都不算好。如果在家，一家人在身边，偶尔他的小孙子扑到他身上叫几声爷爷，他还能高兴几分。吃什么用什么家里也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