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胡老头就和老伴大吵了一架。
在打碎几个碗碟之后，胡老头摔门离开了家。
吵架的由头无非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青春往事。
按说，没有几个人会在初一这一天找茬吵架，但胡老头偏偏就吵了，还惹得老伴直掉眼泪珠子。
胡老头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今天他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的原因更是简单，儿子没回家过年。
除夕夜，胡老头和老伴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结果却收到了儿子不回家过年的电话。
胡老头噙着泪水吃完了饭，就匆匆地睡了觉。
一觉醒来，胡老头依旧没看见儿子的身影，于是他把所有的邪火发在老伴身上。
大年初一，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冷冷清清。
冷冷的寒风在胡老头脸上胡乱地拍，将他身上仅存的温暖拍得一干二净。
他在街上足足走了两个小时，从城北走到城南，又从城南走回家门口。
走到家门口，他却有些犹豫。
老伴这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他却这样对待她。
凭借他对老伴的了解，老伴一定正在家中抹眼泪。
于是，他一直在门口站着，希望这场风波糊里糊涂过去。
就像以前那样。
可是那些邻居总是来来往往，那些疑惑的目光分明是在说：“老胡，让媳妇赶出来了？”
胡老头只好硬着头皮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敲门，也许潜意识中不愿麻烦老伴吧。
刚进家门，胡老头就感受了些不同。
老伴没哭，反而是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见自己回来，妻子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胡老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向地上望去，地上空无一物。
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自己打碎什么东西，老伴是断然不会打扫的。
所以胡老头很疑惑。
他厚着脸皮坐到老婆身边，刚想问点什么，就听见厨房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妈，这几年我也不总回家，我爸还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摔东西吗？”
“没有，你爸好多了，早就不像以前了。”说完，老伴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胡老头。
看得胡老头一阵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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