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外混了一天，结果把一串手串给搞丢了，有点沮丧。但仔细一琢磨，沮丧什么呢？早几日我还动过出手的念头，搁在闲鱼准备换银子。只不过还未出的手，就多戴片刻。然，夜长梦多，戴着戴着，又想到它的各种好，舍不得起来。偏又在这欲断而不舍离的刹那，如此生硬地永别，不及说声再见。
突然间，就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段经历，一场隐晦的旧梦。
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去赴朋友的约。因为到早了，我独自坐在在延中绿地的长凳上，喝着奶昔，听听音乐 。天有些沉，太阳含蓄得都不及暖和下脚趾，又跑云背后去了。周围是片竹林子，风一紧，凉沁沁的。
就在我差不多要陷入自己的沉思时，猛抬头发现不知道何处来的一老妪领了两个小女娃杵在我跟前，五六步开外。该是从下面的青砖石阶一路行来的吧，我竟没注意。她们在我边上就不动了。较大的女孩扭着身转了好几个圈，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叨咕啥。接着，她突然往我脚下一钻，又噌地跳出来，手里拽了根红绳，兴奋地嚷嚷开，“寻到了！寻到了！”顿时，老太太和另一个小不点妞儿也跟着乐开了。老太太拿过红绳仔细地揉搓揉搓，替女孩戴上。那疯丫头还一个劲地傻乐“寻到了！寻到了！”我这才回过神儿来，那是一块玉坠子。估摸先前她们仨就在这张长凳歇脚玩耍，给弄丢了，又折回来一处处地找。
东西一上脖儿，女孩便从那双慈爱的手里挣脱出来，继续又蹦又跳又拍手又朝我咯咯地笑不停。“寻到了！终于寻到了！”老太太也高兴，像一朵向日葵似的合不拢嘴，却又怯怯地透着不好意思。半说小孩半讲我听，“你这东西不值钱，人家大人怎么能看上呢！人家大人不会要的，呵呵，不会要的。”
祖孙三个就这么忽儿打自心里狂喜，忽儿又怯怯地恐被人笑去，纠纠结结沿那来时的路手搀手慢慢地走了。不过，一只顶不安分的小手照旧时不时挣脱出来，忍不住为她的幸运鼓掌，然后又是笑，而另两个被感染了一起跟着笑。
那块玉，躺在脚下的一丛草里，管它是没人瞧见抑或没人瞧上，因缘际会间成就的便是缘分吧。但不知为何，那小姑娘灿烂的脸庞在我脑海里勾起的竟是“黄粱一梦”的伤感。有多少东西可以陪伴一生？这玉，不论良莠，一个玩意儿。等将来大了，也许就很平常，没准自个儿先瞧不上。还会不会记得，曾经的一个下午为失去而心急火燎，为寻觅而费尽周折，为复得而喜出望外？
无从探究。
不过，此时此地终究不是空欢喜。那小女孩单纯的快乐，一下子温暖了我的脚趾，于是，我也对她报以灿烂的笑！
后记：那一日等来朋友，我们结伴去了朱家角，和另外几人碰头。因为都是不常往来的故人，我们拍了好些照片。其中一张我最喜欢：那是在一间茶馆里遇到的一只白色波斯猫。绿色的眼睛映衬着古老的宅子，格外透亮。我本来是有些怕小动物的，可当我俯下身和这双翡翠般的眼睛对视的时候，竟没有惧意。眼里心里脑海里只有这淡淡的绿和莫名的平静。我把他拍下来，想带回来给一个养猫的朋友看。但事后，，一个失误把整个相机里的照片全删了。再找不回来。那个绿眼睛的小白（主人给起的名字）已经8岁高龄。我当时叹息，不晓得会不会有机会在它活着的时候再去那里，或者当真去了，还能不能找到那家店。事实是，我已经很多年没去逛那儿了。然后，那日午后我听音乐的绝版播放器，也在今年的一次旅途中，落在了灰机上。
所以，今日的沮丧，很快也会平静吧。因为这一路上，要落下的，起止一块玉，一只猫，一串珠子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