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折行不行?”他一边穿衣服,回头一看,又忍不住掐可梦的大腿一下。
“不行,再说把你的腿打骨折。”可梦一边数钱一边说。
客人嬉笑地搭上可梦的肩膀,却被可梦一脚踢到要害,禁不住啊啊惨叫
“死婆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梦却不怕,她身上有很多伤疤,都是那些男人给的,她想反正也是受伤,不如自己跟对方搏一把。
她抓住男人的头发往床板上就是一按,啪!撞得那男人嗷嗷叫
“可梦那婆娘,又打人咯!”巷子里听到声音,大家马上就知道
1.
最后还是何姨把他们拉开,那客人没想到出来寻开心还被打了一顿
咬牙切齿指着可梦:“你给我等着!”
可梦脸上也挂了彩,她不羁地盯着那男人,像一只随时出击的母狮子。
她天生力气大,打败过很多男人,也被很多男人打败过。
何姨和其他邻居劝走了客人。
客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何姨硕大的屁股坐在床板上,骂着可梦:死丫头,你再这样当心没人找你!
可梦不在意,她低头数钱,数完在用铅笔每张钱都写一个数字
62,63,64……
“还顾着写那玩意,小心人家找你算账!”何姨恨铁不成钢。
“我记账呢。”
可梦只念到小学,她数学不好,算数让她头疼,每赚一笔钱她就按顺序写数字,好让她知道总共赚了多少,免去加加减减的麻烦。
何姨是可梦的老乡,也是何姨带她进的行。
她是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是唯一能骂她的人了。
何姨总骂她“做鸡却没有鸡的自觉”
可梦脾气暴,不好惹,偏偏长得雪白,穿上黑色的短裙,两条白腿抖着,一撮头发垂下来,遮不住修长浓密的睫毛。
“白瞎了你这丫头”,何姨看着她的伤,没好气地从屋内拿了药酒给她涂上
1.
夜色渐弄,工地旁边的小巷子就热闹起来了。
可梦出来抽烟,很多和她一样的姑娘们一起站在自家门口,衣服暴露得露出俩个球。
年轻的姑娘房里很快就出现不堪入耳的叫声。
年老的姑娘还站在巷子里,寂寞地拉着家常,一边用眼角看有没有路过的男人。
大家知道可梦又打架了,以前还敢调侃她,被她打了一顿以后就不敢惹她了,窃窃私语地讨论她。
“听说她老公也在附近工地里”
“生了两个孩子呢,脾气还那么暴”
“她老公就爱赌,输了很多钱呢,她才出来卖”
那些长舌妇远远地看着她,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大概人就是这样,虽然自己生活也苦,但是总能在别人生活苦里尝出一点甜来。
2
可梦倒没觉得她自己有多苦
老公林海很爱她,晚上来接她下班,正眼也不瞧那些女人一眼。
“她们好看吗?不想跟她们来一发?”可梦有时候尖酸地说
“没你好看”林海说,心疼地检查着妻子的伤。
他不像外面瞎说的赌博,反而是勤勤恳恳地工作,但是以他微薄的工资,真的养不起一家人。
可梦本来是在一家公司当保洁,可是没想到二胎生了一个儿子,查出智力有问题。
林海不想要,说回老家偷偷找个地方埋了好了。
怀胎十月,可梦却不忍心,执意要把孩子养大。
有一个三甲医生做手术有机会治好,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是却需要十万。
小小家庭,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负担,可梦把心一横,联系上何姨。
林海的工地反正也搬来搬去,只做一年半载,换一个新地方,就没人认识了。
3.
深夜可梦和林海回到自己的小出租房。
女儿林雪还没睡,她在读小学一年级
“阿耀把汤汁倒在我的头发上了。”她抱怨到。
可梦没空理她,径自走到卧室,看到阿耀熟睡了,口水沾湿了枕头。
林海摸摸女儿的头发:“乖,洗干净了吗?”
“洗干净了,但是还有味道呢,他吃饭老是不老实。”林雪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
可梦不耐烦了,平时已经很多烦心事了:“行了别说了,你以为你是个公主吗?这点小事都要闹半天。”
林雪毕竟是小孩,哇地哭了:“你只顾着弟弟。”
可梦想起今晚的客人正糟心,拿起鸡毛掸把气都撒到女儿身上。
“让你不乖!贱货!”
林海没想到这样,连忙拉开可梦“别打了别打了”
林雪也不反抗,只是拿眼睛盯着母亲。
可梦更气,那眼神和她刚才盯顾客的眼神重叠一样,她气,气当时的自己
她挣扎开林海,抓起林雪继续打,林雪的脸马上出现一到红痕。
挨母亲的打,她习以为常了,上学有时候有人笑她,说她是丑八怪,混混,脸上经常挂着伤。
4.
打完女儿,可梦筋疲力尽地回卧室。
今天一切事情都让她很烦心。
林海温柔地睡在她旁边,抱着她
她埋在林海的怀里,眼泪忍不住哭了起来
“乖,没事了,等赚够了钱,给儿子治好病,我们就离开这里”
她把他抱得更紧了,她是暴躁的,可能他的温柔总能融化她。
她抹抹眼泪,从包里拿出一小沓钱,放进罐子里,抱着林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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