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为什么不再吟唱？

曾经，你是多么喜欢歌唱的一个吟游诗人。从海边到内陆，从高原到荒漠，从干燥严寒的北国，到温润多雨的南方，在子夜无人的天桥上，在双廊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有你的琴、你的歌、还有你的人。

如今，琴盒久未打开，已经积满灰尘，琴弦久未抚动，已经锈迹斑斑，指尖的老茧也已经慢慢退去。那些曾经让自己心潮澎湃的旋律，已经不再让你激动；那些曾经勾起自己伤心往事的歌子，已经不再让你惆怅忧伤。

To 老去的歌者：

饮酒，却不再歌唱。

那一天，我看见你坐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自顾自的饮酒。在C城临江的一家早餐店里，我跑完步，去喝稀饭。我坐在外面临街的凳子上，和其他食客一样，急匆匆的吃着包子，喝着稀饭，挑拣着面前的七八样小菜。这时，在屋内昏暗的角落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面前放着五六个空酒瓶。我们喝着稀饭，吃着小菜，你一开口一口的呷着酒，吃着小菜。

曾经，你带一瓶酒，一把琴上路。在江边，在桥头，在田野里，在火车上，在朋友们的餐桌边，在篝火旁，忘情歌唱。你挑动路上陌生人潜藏的那一根心弦，也时常让觥筹交错的聚会突然沉寂良久。那时的你，一首唱完，喝一大口酒，用袖子擦擦琴弦，又开始歌唱。

To 老去的歌者：

          “如今
          你饮酒
              却
        不再歌唱”

啊，兄弟，再为我唱首歌！

你说，那跟随你多年的吉他已经典当。

啊，兄弟，再为我唱首歌！

你说，已经没人听你歌唱，那些听歌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啊，兄弟，再为我唱首歌！

你说，不管是多么壮怀激烈的歌，都已经激不起你内心的波澜，不管是多么温婉悠长的旋律，都已经唤不醒你曾经伤感的记忆。你没有了感觉，你说，没有喜乐，也没有悲凉，没有色彩，也没有声音。

啊啊，我终于知道，那一刻。
——歌者，曾经的歌者，你已老去。
老去的歌者，不再为自己歌唱，也不能再称之为歌者。

你曾经为自己歌唱过吗？还是只听别人的歌子？

我想，我会自私的为自己歌唱到老，而不是在老来临前停止歌唱。

To 老去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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