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讲鬼故事之前,我都会强调: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胆小的你,还有你们总是嘘声一片,然后就攥紧拳头绷紧神经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开始聆听——我真实的胡说八道。
雨水交织着夜,把路灯昏暗的光线牢牢地控制在它们的势力范围。
我撑着伞迈着醉意的步伐踩着雨水走进了电车站。郊区的电车站本就乘客稀少,又是雨夜赶末班车的时刻,没有一个人,除了我!
当我收起雨伞后,发现在墙角还有一位候车的乘客,那人没有收伞。白色的伞盖下一袭垂挂脚踝的长裙告诉我,那是一个女子,背后似有长发披肩。我收拾了零碎的步子,站住了身子,摸出来香烟和火机,点了一支,深吸了一口。在我长吐一口烟的当口,那白伞不知何时移到了我跟前。伞下,一脸醉意的女子向我要烟。没有犹豫的我给她点了一支。在火光的映照下,她脸上的醉意尽失,突显苍白,火光似在她眼眸中燃烧。
我一惊,酒醒了,心麻了!
她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一长串,没有忘记道了一声谢!
一道白光扫来,电车缓缓进站。
车门刚一开启,那女子极迅速的收起了她的白伞,身子踅进了车厢,长发甩甩,回首送我诡异一笑:你上车吗?这可是末班车了。
我愣了愣神,抬腿跨进了车厢。车门随即闭合,车动了。
车厢里满是空座,她没有坐,我也没有。
我在她半米左右的地方站着,借着车辆行驶时车厢里明暗幻化的光线看着她。她的脸庞又现出了酒意……
“好了,这是第九个了。”离开驾驶座的司机走向我俩。
我斜眼瞟了一下向我走来的健硕司机,又看了看那女子。女子脸上的酒意又消散了,俊俏的脸上洋溢着厮杀前的狞笑。
“你们是哪一路的?我在电车上安分守己地害人,从来没有捞过界,你们也不要……”我说的话全无底气。
“你这恶鬼,害人还安分守己……”话音未落,那女子便用手中的白伞戳向我的胸膛。
我没有躲避,伞直插进我的躯体——如果我有躯体的话。那伞如入无物之物,戳了个空。女子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冲我跌来。
我从容起右手,像她用伞戳我胸膛一样,借着锋利的指尖刺入她心窝……
我得到了她的心,我是个专吃女人心的魔怪!
我的指尖吮吸着从她心脏里淌出的鲜血。我品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的伤恨。她的心里有故事……
我的心里又何尝没有故事?只是封藏我的故事的那颗心也被封藏了!我吃心,是为了救赎那颗曾经有过悲悯的心。
眼前的一幕触发了电车司机的面容变化。他没有惊,也没有悲。他怒了!
他手里分明握着一个瓶状物,莫不是什么法宝?想要收服我?
他急步走到我面前,瓶口对着我的脸。一股无色无味的液体直冲我面门而来。
我依旧不躲避,冰冷的液体挂满了我的脸。这种凉直刺我骨髓。如果我有心,它一定会被冰封!
“你干什么?”
在我质问电车司机的同时,他又用瓶中的液体浇淋那女子的面庞。
“你说我干什么?”
电车司机的满腔怒火顺着瓶口再次向我扑面而来。
我惊异于那瘫倒在车厢地面的女子被他的瓶中之物浇醒了。那是圣水?可他也泼我?这到底是什么水?为何他既泼我也泼她?
我举起右手看时,惊出我一身冷汗。心呢?她的心呢?
我手中的心没了,只有一坨令人作呕的污秽——就是那种被牙齿咀嚼后又被胃液侵蚀后的食物。
忽而,我觉得眼帘一阵迷离,眼前的女子在我恍惚的眼神中艰难地爬上了她身旁的一个座位。她的长裙上散落着同样的污秽。
司机把剩余的半瓶水塞到我手里:“是你女朋友吗?照顾着点,喝成这个样子!你俩是我这个月遇上的第八和第九个醉鬼了。”
我的脑子在司机的指责声中开始清醒过来,连声道歉。在我举步想去照顾一下司机眼中我的女友时,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于何时交了女朋友。而倒在车座上的那女子却在低吟我的名字,异常清晰的声波振动着我的耳膜——没错,她是在喊我!
司机见状,摇着头回驾驶座去了!
我僵在了原地,看着她似乎也在望着我的她。四目相对,没错,她也在看我!
她的面容艳而不媚,有脱俗之气。
醉后捡一女朋友?“像我这么有理性的人怎么会相信(接受)这么无稽的事情呢!(《大话西游》至尊宝台词)”
于是我警惕,而醉态的她,别有柔情,令陌生的我全无戒备!
我没看见她张嘴,却又听见她唤我。这声音似有魔力,让我无法抗拒,操控我搂起那女子。我不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我只觉得我必须要这样做。
电车到站了。
我搀扶着她下了车。是她到站了还是我到站了?可司机说我们到站了。他用车载广播提醒我们的,我的?
站台上,她半个身子倚靠着我。那只手里拎着那把白色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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