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子没有笔
1948年,24岁的丁儆小心翼翼将美国化工公司的实习合同装入公文包,起身直径迈入大堂,拜过母亲,告别兄长姊妹,只身一人登上邮轮,远赴美利坚。
1949年,国民党兵败如山倒,时局生变,大洋彼岸的留美学者们一类惶恐不安,纷纷拍电报写家书,一类群情激奋,振臂高呼自由万岁,人民万岁。
悲伤的人需要集体抱团取暖,乐极的人需要集体分享快感。
在这般两极状况之下,由葛庭燧、侯祥麟等人发起的“留美科协”正式成立。
口号很响,思想很纯,那就是争做社会主义接班人,资本主义水深火热,待是不可能待下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做学问的都有一个毛病,容易热血沸腾上脑子。
1949年6月,在一群狂热自由信徒的推崇下,憨胖的丁儆被推选为留美科协常任理事,组织各界精英回国,救人民于水火。
1950年,留美科协成员大半以上陆续归国效力,觉悟能力低者,有些绕道去了台湾,有些则留在美利坚继续忍受水深火热的拷问。
至此,新中国迎来第一批留学归国潮。
01
清华接了“第一单”
二战结束后,世界格局变成两极化,一头是狗熊,一边是秃鹰,秃鹰说狗熊野蛮,狗熊骂秃鹰贱人,下面小弟更是张牙舞爪,一言不合就开打。
老大哥是狗熊,那小弟们就从不跟会飞的交往,所以新中国第一批留学生皆是来自东欧社会主义阵营。
厚德载物的清华大学一马当先,秉承共产国际精神,率先接纳了第一批来自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等五国留学生。
虽然解放全人类的革命之火不需要任何言语,但做学问不是儿戏,之乎者也总得要学,为此,清华大学校长周培源亲自组建“清华大学语文专修班”,并出任班主任。
各路教授,知名大咖纷纷前来赴任,师资力量可谓空前。
除了做学问之外,还有非常重要一点,那就是生活。
旧社会很穷,课本里说一根火柴都造不出来,刚结束内战的新中国更穷,何况还有一大批黄金被光头运到了海峡对面。
中国人狠,对自己更狠,自个儿苦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能苦了自家兄弟,
“宿舍男生两人一屋,,伙食标准原定每人每月250斤(小米),后增加到500斤。中西餐配合吃。服装方面,由教育部向财委请准,每人有2500斤小米的置装费(按出国留学生标准)。一来北京就给每人做了一套棉衣,一双棉皮鞋等。此外,每人每月还有200斤小米的零用钱,已相当于一个讲师或者教授的待遇。
什么是传统?从始至终才是传统,江苏的大学生们,学校抢你空调房那都是有依据的,你要是不服,就去找清华,这待遇比一个空调宿舍高多了。
02
一个非洲学生在中国
狗熊扑不到秃鹰,秃鹰叼不起狗熊,两拨人在寒风中就这么冷冷的站着,俗称冷战。
第三世界的非洲人民也没闲着,纷纷掀起独立浪潮,翻身做了主人。
伟人眼光总是长远的,为了日后“抬进”联合国,帮助非洲兄弟非常有必要。
1960年,是个特殊的年份。中国第一次向非洲学生提供奖学金,招募了100多名学生来京深造。
其中,一位名叫海葳的加纳年轻人拿着奖学金来到了中国。
海葳出身于种植可可的农夫家庭,是个地道的黑人,他要在中国学习七年。
黑人很奔放,不管是非洲部落还是美国货色,只要有点声响,
打个喷嚏都能给你来一段舞蹈,海维同样如此。
在看到街上不是“蓝蚂蚁”就是“绿螳螂”时,一脸懵逼的海葳就祈祷加纳绝不能这样。
海葳上课很害怕,因为无论文理,老师提到最多的词就是“献身”,时不时来一句激昂慷慨的万岁,初来乍到的非洲同胞吓得脸色发白。
唯一让这个非洲同胞感到欣慰的,是他们在中国享有的特权。在那个大饥荒的年代,一切物资凭票供应,然而非洲留学生只要口袋里喘着现金,就能在商店横着走。
海葳每天都会有牛奶鸡蛋和面包,而中国学生只能在八人间的宿舍里咽咸菜。为了能让非洲同胞们有个好的生活条件,他们每月领取的生活费和团级干部工资一样(80—100元),很恐怖,也很心酸。
然而这些非洲老哥并不满足,他们总觉得走到哪都会受到北京光膀子大爷的歧视,整天浑身难受。
一场中非之间的斗殴成了导火索,直接引起了非洲留学生的罢课潮。学生们抗议受到了歧视,要求中国道歉。(感兴趣的可以自行百度。)
在海葳的带领下,100多名非洲留学生一年后几乎尽数回国,尴尬的结束了异国之旅。
03
广州,我的第二故乡
“我赞成留学生数量增大,主要搞自然科学,要成千成万地派,不是只派十个八个!”
1978年,有位老人在讲话时说道。随后,中国再一次掀起了史无前例的留学潮。
80年,一个可以吃麦当劳和开虎头大奔的年代。
中国由最初只接纳同志国家留学生,随着那位老人的讲话开始转向西方世界,神秘东方再一次揭开了面纱。
自恢复高考后,国内学子如饥似渴,纷纷渴望赴美留学,就如《中国合伙人》里演的那样,麦当劳塞满了抱着大英词典的年轻人,人人争做孟晓骏,美国大使馆的门都换了好几扇。
与此同时,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内经济一飞冲天,作为第三世界大佬,当然忘不了非洲小弟,大量援建项目在非洲落马,为了学习“中国奇迹,”倔强的非洲学生再一次向中国涌去,迅速占据了各大高校。
为了照顾非洲同胞,延续一贯传统,中国学生让出了他们的空调房和独立卫浴,食堂大妈给他们安置了专用座椅,女学生们更积极,跑去图书馆跟非洲学生彻夜交流。
瓦特来自西非尼日利亚,他很喜欢摩托,夜深人静时,大学校园成了他的赛车场,发动机的轰鸣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
他来山东上学已经两年了,因为念家,每年暑假他都会去找在广州做生意的哥哥。
广州三元里,非洲同胞的第二故乡
随着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在东南亚经商的非洲人一股脑涌进广州,广州繁华的小商品市场成为他们事业第二春。有人在此安家立命,有人找了中国女孩和她们私定了终身。
2014年1-9月广东省对非洲进出口达到2011亿元人民币 [5] 。2014年全年,广州市对非洲进出口总额95.4亿美元,增长52.5%
瓦特的哥哥卡拉来广州10年了,从倒卖锅碗瓢盆做起,到如今的服饰用品,这位非洲“倒爷”在广州混的风生水起,不过卡拉并不喜欢“倒爷”这个称呼,他喜欢别人叫他老板,这样便能跟那些偷渡到工厂打黑工的“三非”同胞区分开来。
8年前,卡拉和一位广西姑娘私定了终身,今年6岁的儿子参加了广州足球青训队,最近卡拉在三元里租下了一套写字楼,计划年底成立一家自己的外贸公司。
繁荣是遮盖伤疤最好的戏法。
伴随滚滚贸易而来的,还有毒品和犯罪。
2014年以来,广州海关查获毒品案件37宗,数量合计107227.8克。广东海关副关长黄少东介绍,黑人家庭式贩毒增加,他们定居在广州,建立网络运送毒品。
在刺鼻香水味道下,是看不见的罪恶,广州“三非”问题迫在眉睫。
04
在中国的“欧巴们”
当瓦特骑车在校园飞奔的同时,一位叫李同哲的韩国少年,正在宿舍楼下冲洗他的电动单车,晚上他要载着爱慕已久的女同学去参加韩国留学生聚会,所以车子擦的一定要亮。
也许你觉得非洲同胞占据来华留学榜首,那就大错特错。根据教育部2017年发布的来华留学生统计表,亚洲留学生占据百分之50以上,其中,韩国留学生占到大半,成为来华留学榜首。
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韩国,伴随着“汉江奇迹”,一跃成为发达经济体,甩开朝鲜不知道几个纬度,同时作为发达国家,韩国也拥有着比中国更完善的教育体系和产业。
那为何高丽人还要一窝蜂来华留学?
其实他们是为了逃,逃避大韩民国宪法。
迫于同胞兄弟朝鲜的军事压力,自从1957年以来,大韩民国开始对所有适龄男性强制征兵,也就是全民义务兵役制度。年满19岁的男性必须接受兵役体检,只要你不超过28岁,一旦合格,概不退还,但可以有两次延期的机会。
但是,2007年,韩国废除了禁止24岁以下未服兵役男性出国留学的规定,如果耍的好,利用两次延期机会,很容易在国外溜达到28岁以后,这样就完美的躲开了兵役。
加上中国超低的留学门槛,只会说句“你好,再见”之类的汉语,便能入学,更别提那些全额奖学金。
逃离兵役牢笼的韩国留学生,撒了欢的在中国校园喊叫,骑着电动单车就能飞。毕业论文全靠万能的百度,来中国几年,之乎者也没学会,滑板倒是溜到飞起。留学,到最后却成为了工具。
反观一些欧美来华留学生们,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向往中国文化,汉语言专业占大多数。我就曾在地铁上看见一黄发蓝眼睛的姑娘,抱着一本古汉语在读。这让我想起了晚清赴美留学的那些先驱们,没有专用宿舍和座椅,更没在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社会迷失自我,皆学有所成,救同胞与水火。
学问一旦掺杂了其它目的, 那就不再纯粹。
而现在,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我们,招收留学生是为了什么?
恐怕只有两个字能解释,那就是指标。
毕竟从建国到现在,我们在留学生这件事上,从未丢过面子。
END
作者:老子没有笔。公号:一张大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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